王氏绷不住了,终究破防,她不甘质问:“那冕儿为何因你忤逆父母?"
“忤逆父母?你刚才不是说自己全力支持吗?”
虞蓉抓住话中破绽反击,顿了下,再次冷漠回:“原因你不应该去问你儿子吗?与本宫何干?”
王氏还要说什么,春兰姑姑上前一步:“若韩夫人再败坏我们公主名声,奴婢哪怕死也要向皇上皇后娘娘禀明一切真相,请他们做主。”
随即,彩云彩月把神情恐怖的王氏轰出去。
更让人恐怖的是,王氏一出包间门,立刻恢复了原来端庄优雅贵妇模样,变脸速度让人叹为观止。
彩月心有余悸一叹:“这韩夫人还真可怕,明明外面人都夸韩夫人端庄贤惠。”
彩云回她:“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知人知面不知心’。”
喜儿担忧:“那韩夫人不会盯上长公主,在外乱散布今天这事,坏了公主名声。”
虞蓉劝她:“名声能顶几个饭吃?”
古代没有手机网络的第一优点在于不会被人网暴,她本来就宅,公主府那么大,宅一辈子似乎也没事。
现代人的私密在网络上跟透明似的,谁没经历过被乱说事儿呢?
没听到当听不到,明明再胆小不过的心脏在这古代反而“强壮”起来。
“不会,”春姑姑摇头否决喜儿的担忧,“韩夫人是个聪明人,看其低调穿着便知她不愿让人知道这事,今天信息透露对她对将军府都没什么好处,她懂取舍。”
虞蓉情不自禁叹了句:“犹记王夫人年轻时也是骄傲贵女,如今却不择手段毫无底线,这后宅深院不知吃了多少女人的青春。”
春姑姑、喜儿、彩云、彩月皆沉默。
她们不一定知这话中隐藏更深意,但了解这话是对的,何止贵女,深宅大院中,丫鬟们也有自己的江湖。
可这深渊旋涡不是知道就能挑出的,咸鱼摆烂可能带来的是死亡。
谁能跳出?
哪怕命贵如长公主,天生龙女,不也被撵到寺庙硬生生蹉跎十五年光阴?
由衷希望长公主能跳出,她们沾个边儿也能从这漩涡中跳出。
虞蓉心知自己并没有改变社会制度的能力,也只不过鳄鱼一叹,见气氛沉闷,换了话题:“不知这糕点铺下午生意如何?”
倚窗再看。
舞龙舞狮表演下午已停止,但客流量竟然增多。
下午增加的面包量还不够,糕点铺又紧急再加了一批。
但时间不够,有些东西暂时也赶制不出来,只能宣布想买这些糕点的人,请明天再来,并且决定将明日储备量提升三倍以上。
由于糕点不全,一度引发消费者间的多次争执。
平民百姓间也罢,有的纨绔子弟在巷子口争吵起来,当然,他们只是动动嘴皮子,推搡的都是下人。
不过这些纨绔子弟也没打算真当马戏班猴子给人围观,往往没争执多久,最后凭家世定胜负。
虞蓉看着无趣,既然今日目的已达成,糕点铺开张大吉,为避免再出现生人拜访的事,决定回公主府。
出包间时,在走廊上,与一男子擦肩而过。
虞蓉扫了一眼,因为这男子容貌俊美,气质特殊,像是一幅山水画中的泼墨,温和中带着随性。
他对她微微颔首。
“?”这人谁啊?不认识?为什么颔首。
虞蓉现在对男人敬谢不敏,美男子也是。
目不斜视离开酒楼,坐上返程马车。
另一边,韩夫人王氏也回了将军府。
气冲冲回后院。
看见什么都不爽,拿着桌上的杯子就想往下扔,但思及自己虽是当家主母,这府上依然有多双眼睛盯着自己,又硬生生放了回去。
闷到胸疼。
这次的怒火憋屈已经超出她人生底线!
王氏卸下妆,镜子里的她憔悴不已,又比实际年龄看上去又大好些岁。
不免想到不施粉黛的嘉宁长公主,那张脸真恨不得拿刀上去划两下。
噼里啪啦——镜子还是碎了。
王氏呵斥:“毛手毛脚的丫头,去院里跪着。”
“是。”
替罪羔羊不敢露出半点委屈,来到院子里午阳直晒的地方,直直跪下。
王氏顶着这样憔悴的脸,红着眼眶去了祠堂。
韩冕见面即是:“娘,你们死心吧,除了长公主,我不会娶其他人的。”
王氏噎住。
眼泪哗一下流出来,她哭诉:“儿啊,你虽然不是从我肚子里生下来的,但我一直视你为己出,从小到大,你想要的你想干的,我有哪一件不满足你?”
“娘你别哭,我知道你对我好。”韩冕见她哭,也一阵手足无措,他苦闷不已,“为什么你们就是不能接受长公主?”
因为她是个荡妇!
四十岁的老女人竟然敢肖想十八岁男人,她怎么不去沧浪卖娼!
王氏心里一个样,嘴上一个样,她抽泣着说:“娘怎么舍得不依你?”
韩冕惊喜:“娘,你同意了?!”
王氏娓娓道来:“……今天我去拜见嘉宁长公主,长公主确实是个才华横溢的妙人,我向长公主提及你们的事情并邀请她来将军府做客,长公主却无情拒绝,甚至还说,你们俩从未情投意合过。”
韩冕不免低落,但承认:“长公主说的没错,是我一头妄念。”
王氏差点没把舌头咬掉,这你也不生气?什么都是她对?那老狐媚子有哪一点值得你这么上心?
“既然如此,冕儿你又何必苦苦执着。”
韩冕掷地有声:“长公主虽然现在不喜欢我,但她将来一定会嫁给我的。”
王氏气得一口血差点喷出来。
韩冕仍在喜悦当中:“既然娘您同意我追长公主之事,这禁闭也免了吧?我明天,不,今天是否能出府去探望长公主?也不知这些天没人护着她可有吃好睡好?”
王氏终究还是没压住气,眼一黑昏了过去。
“娘!”
等王氏从昏迷中醒来,面对的是愧疚不已的儿子,恨她小事都办不好的婆婆和丈夫,恨不得再晕一晕。
次日清晨,公鸡才刚刚打鸣,天空还是湛蓝色的,太阳未升起,京西街的馄饨摊铺老翁已经忙碌起来。
不远处转角突然传出一声凄厉惨叫,打破了京西街的祥和宁静。
随即,一个身穿蓝布粗衣的中年男人从阴影中跌跌撞撞跑了出来。
他一边跑,一边叫:“死人了,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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