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头镇。
马洪家门口,一群五大三粗的壮汉,围在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中年男子面前,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大哥,老王可不能就这么白白死了!”
“对啊,这老家伙虽然平时遇到事情就犯怂,可毕竟是咱们自家的兄弟,总要有个说法吧。”
面带刀疤的中年男子,耷拉着眼皮,任凭周围人怎么议论,都好像没有听见似的。
“说完了?”
在壮汉们面面相觑的眼神中,刀疤脸站了起来,须发皆张的说道:“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不就是想讹点钱?可我告诉你们,王亚飞之所以一直没有被赶走,是因为他救过我的命,我这人的脾气你们也知道有恩必报,所以他绝不能就这么死了!”
壮汉们面面相觑,随后大声的应了下来,纷纷摩拳擦掌,义愤填膺,准备干拆家破院的勾当。
四周的村民们看的是摇头不已,心里暗自叹息,这帮人是活跃在龙头山附近的游手好闲的懒汉,名义上是倒卖药材,可实际上干的却是收保护费的行当,老大刀疤脸和当地的白道也颇有关系,再加上下手也狠,聚拢了一帮兄弟,在当地横行霸道为祸乡里。
平日里他们不去找别人的麻烦,就已经是祖坟上冒青烟了,这回遇到了别人来挑衅,当然不会就那么轻易的算了。
定下的基调以后,事情就好办了,一个手臂上纹着青龙的家伙,自告奋勇地站了出来,走进了院子里,扯开大嗓门,用力的喊了起来。
“里面的人别躲了,我兄弟不能就这么白死了,赶紧出来,别想从后门溜,我们人已经过去了!”
这个家伙嘹亮的嗓门,估计整个镇子都能听得到,更别说屋里的人了。
眼看对方已经堵上了门,林灿郁闷的说道:“不是我批评你,整天也是做杀人越货勾当的,难道不知道清理现场的重要性吗?”
叶微竹翻了个白眼儿,理直气壮的说道:“平时这种粗活都是下面的人处理的,我一时间给忘记了。”
“就你这种智商,居然还有脸来鄙视我,真是搞不懂你哪里来的勇气。”
“小林呀,现在出了问题,不是相互埋怨的时候,赶紧想想办法才行。”
林灿直翻白眼,懒得跟她一般计较,闷声说道:“还能有什么办法,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你还真是足智多谋呀。”
叶微竹瘪了瘪嘴,阴阳怪气的说道:“你以为我不想跑,关键是咱们可以走,但这位大姐怎么办,杀人犯的罪名可要落到她的头上了。”
林灿瞥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王红花,诧异的反问道:“这不是你的手下吗?带着一起跑路就行了。”
“什么手下?”
叶微竹被弄的一懵,脸上写满了莫名其妙的神色。
林灿看她不像是在故意装傻,于是就把马洪的事情说了出来。
“啧啧,你把人家丈夫揍成那个样子,估计到时候还要找你算账呢。”
叶微竹脖子一梗,气势汹汹的说道:“就凭他?姑奶奶到时候再揍他一顿!”
林灿神色一动,好奇的问道:“说起这个事儿,你那些手下呢,把他们叫过来不就行了。”
“当时我已经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了,就让他们先撤回驻地修正了,那个地方没有信号,除非我亲自回去,否则是不可能联系上。”
叶微竹神色相当的郁闷,她本就是指挥型的人才,平日里只需要动动嘴就行了,什么时候干过亲自上阵这种粗活?
在两人谈话的时候,窗户外面传来了脚步声,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吆喝,果然连最后的退路也被堵死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叶微竹指挥的本事再高,只有一个光杆司令也发挥不出来什么本事。
林灿同样无计可施,符种被不知名的力量压制了,空间传送阵今天已经用了两次,身体的承受能力已经到了极限,不可能再用第三次了。
真正事到临头的时候,他反倒冷静了下来,拍了拍叶微竹的肩膀,安慰着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你先不用着急,走一步说一步。”
屋子里半晌没有什么动静,刀疤脸面沉似水,抿着嘴唇冷冷的吐出了一个字。
“砸!”
这可是壮汉们的老本行,手臂上纹着青龙的大嗓门壮汉,大步流星的走过去,飞起一脚踹向了门板。
这家伙爱出风头,特意摆了个李小龙的经典造型,可跳起来的时候,门却从里面开了。
“卧槽!”
当时他的心中就犹如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可是在空中无处借力,被强大的惯性带着身体,只能眼睁睁的栽入了门里,摔了个狗啃屎。
开门的林灿吓了一跳,急忙向后闪身,惊讶的说道:“这还没过年呢,你干吗给我磕头呀,拜个早年?”
趴在地上的壮汉,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闻言恼羞成怒的吼道:“少说废话,你这个杀人犯,不要再躲躲藏藏了,赶紧滚出去,听候我们老大的发落!”
林灿愣了一下,反问道:“你们是警察?”
“当然不是!”
壮汉头摇得跟拨浪鼓差不多,脸上露出了自豪的神色,说道:“不过在这片地方,我老大说话比警察好使。”
林灿眼睛一眯,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复杂,如果要是平时,他肯定不会把这帮地痞流氓放在眼里,可现在虎落平阳,不得不打起精神重视起来。
不过这倒也难不倒他,眼睛一转,心中顿时来了主意,脸上露出了气愤之色,背着王红花走了出来。
看到躲藏了半晌的“杀人犯”出来了,村民们都勾着脑袋望了过来,刀疤脸和手下的混混更是眼神凶恶,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了。
林灿也算是见识过大阵仗的人,半点也不露怂,大大方方的说道:“这人是我杀的!”
周围顿时响起了一片哗然之色,背后的叶微竹同样露出了惊讶,不解的问道:“你干嘛承认是自己干的,当时你还在睡觉呢。”
林灿头也不回用,仅能两人听到的声音,洒脱的说道:“我是个男人,怎么好意思让女人顶在前面?”
叶微竹抿了抿嘴唇,心中没来由的生出了股暖意,一直以来独自坚强惯了的她,忽然生出了错觉,身边有个男人,原来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刀疤脸越众而出,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怨毒的说道:“好小子,我服你是条汉子,不过我兄弟也不能白死了,今天你要给我个说法才行!”
“说法?”
林灿冷笑了一声,语气比他还要冲,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的回答就只有四个字,死了活该!”
刀疤脸气极反笑,竖起了大拇指,讽刺道:“真是有骨气,那什么也别说了,你在我兄弟面前自杀吧,一命偿一命,你后面的那小妞我也就不再追究了。”
他手下的那些壮汉们,七嘴八舌的跟着骂了起来。
“我凭什么要给这个人渣陪葬?”
林灿毫不畏惧,指了指背后昏迷不醒的王红花,朗声的说道:“诸位乡亲们评评理,这是我的姐姐王红花,想必大家都不陌生,今天我姐夫上山去采药,这个人渣就趁着家里没有人,想要霸占我姐姐。我姐姐抵死不从,就被他给打成了这副样子,正好我从外面回来,失手才把这个人渣给打死了,你们评评理,到底该杀不杀!”
他的语气激情奋扬,饱含着屈辱和不甘,令周围的人们都感同身受,再加上彼此都是乡里乡亲的,看到王红花的凄惨模样,难免也生出了兔死狐悲的感觉,大声的响应了起来。
“该杀!这样的人渣就该死!”
“王亚飞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死了活该拉倒。”
“对,换成我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也会这么做。这属于防卫过当,就算警察来了也不能抓人。”
周围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刀疤脸眉头紧皱了起来,他虽然手底下带了二三十个人,可要真是惹起了民愤,先不说打得过打不过,真要是弄出大范围的群体斗殴,他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都给我闭嘴!”
他意识到局面不能再失控了,猛的大吼了一声,凭借着平时积累下来的臭名声,一时间倒是镇住了场面,没有人再敢开口。
“少在这里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兄弟不能就这么白死了,老子今天要给他报仇,谁要是拦着,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他一把扯掉了上衣,从腰里拔出了明晃晃的大砍刀,攥在手掌里面,凶神恶煞的盯着众人。
刚才还群情激奋的村民们,瞬间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个个都闭上了嘴巴,反正事不关己,跟着喊两声还行,真要是拼起命来,没有人敢上。
“糟糕,必须要赶紧想办法才行,不然今天真的可能会交代在这里。”
叶微竹声音也紧张了起来,多少大风大浪都过去了,没想到竟然在这小阴沟里翻了船。
林灿心中暗暗叫苦,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滩遭虾戏啊!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里突然飞出了个小石子,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刀疤脸的脑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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