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鼎沸,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这场原本赌气性质居多的比试,谁都没有想到居然会越闹越大,引得众多闲人倾巢出动,纷纷前来围观。
其实说到底,大多数人还是普通的修士,无法得到寒家顶级的待遇,所以一直以来对这项规定都心生怨怼,但偏偏又无力去打破,这时候有人站出来打破不公正的规则,当然是希望能够替自己出口恶气。
可惜的是天不遂人愿,这位姑娘毕竟还是寡不敌众,已经到了失败的边缘,众人不尽心生戚戚,大山始终是大山,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人能够掀翻的。
但不是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比如看上去虚弱的病秧子,还有那位始终愁眉不展的刘先生。
四人齐心协力一鼓作气地将黄脸婆逼出了挑战台,捍卫住了寒家的面子和底线。
可奇怪的是后者明明落败,但脸上没有丝毫的伤心或是遗憾,相反透露着诡异的笑意。
寒朝文心思缜密,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勃然变色的吼道:“大家小心有诈!”
他反应速度不可谓不及时,可是有心算无心,仍旧慢了半拍。
被逼出挑战台的黄脸婆,没有狼狈的跌落到地上,而是潇洒地在空中一转身,又稳稳地落到了台上,伸手打了个响指。
四人突然感觉脚下一阵晃动,水泥混凝土浇筑的挑战台,在不知何时从中央出现了无数道数不清的裂隙,伴随着一阵巨响,他们脚下所站立的部分,轰然的倒塌了。
四人大惊失色,连忙想学着对方的样子,跳到尚且处于安全的地方。
可惜黄脸婆没给他们机会,高高跳起一人赏了一脚,将他们踹飞了出去。
在空中没有借力的地方,四人只能无奈地落到了地上,不甘心的想要再次扑上去,黄脸婆却已经收了手,嬉笑着说道。
“按照规则你们已经输了,难道堂堂寒家想耍赖不成?”
寒朝文涨红了脸,不服气地反驳道:“你这分明是耍赖!”
“嘿嘿,动动你的脑子,胜利靠的不仅仅只是武力,还有脑子。”
“你……”
寒朝文还想反驳,管事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按住了他的肩膀,满脸笑意地高声说道:“恭喜阁下经过寒家的挑战,我们言出必行,立刻给您安排最高级的待遇,里面请!”
“肖文叔,她分明耍赖……”
“好了,此事不要再提,输了就是输了,难道我寒家连这点魄力都没有?”
寒肖文斩钉截铁的话,反倒是迎来了不少尊重的目光,输不可怕,谁的一辈子能够一帆风顺,不栽一个跟头?
但重要的是,能否在经历挫折后重新站起来,这才是至关重要的。
寒朝文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不再气急败坏,站直了身体,深深的看了一眼黄脸婆,正色的说道:“恭喜阁下取胜,这一局是我输了,如果要是有机会的话,以后我还想请教。”
黄脸婆眼神中闪过了不爽,撇了撇嘴,讥讽的说道:“你这个娘娘腔,还是先把门看好吧,以后好好练练,再来找我切磋吧。”
说罢以后扬长而去,寒朝文望着她的背影,紧紧的攥着拳头。
身旁的同伴怕他有过激的反应,连忙安慰道:“这种没教养的家伙,一看就是野路子,不会有什么太高的成就,不用和她一般见识,咱们迟早能够超过她。”
寒朝文松开了手掌,自嘲的笑道:“什么时候我能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也许就真的能够超过她了……”
一场闹剧最终以寒家低头而告终,不过得益于寒肖文的一番话,倒是没有带来什么负面影响,反倒是落在有心人眼中,对寒家更高看了一层。
人群中打赌输给孙紫玉的年轻人,没有赖账,痛快地高喊了三声,主动走了过来,笑眯眯地说道:“终日打雁反倒被雁给啄瞎了眼,没想到那位竟然深藏不露,是我看走了眼。在下姚钱,还没请教两位大名?”
孙紫玉扑哧笑了起来,上下打量着他,神色怪异的说道:“你的名字还真直接,姚钱?要钱!谁还敢和你打交道!”
姚钱揉了揉鼻子,神色倒是不生气,显然不是头一回了,自嘲的笑道:“名字受之于父母,在下也不敢乱改。不过我不是要钱,而是摇钱的摇钱树!”
“你这人还真是厚颜无耻,我可不差钱,咱们后会无期吧。”
孙紫玉心中明显还在生之前的气,丝毫不给面子,调侃了一句,拉着病秧子离开了。
姚钱低头踢开了脚边的碎石子,自言自语的说道:“能够提前那么久看出布局,比寒家的四个弟子要强上不知道多少,如此实力强劲之辈,干嘛要隐瞒身份?看来这次还真的钓出了条大鱼。”
……
黄脸婆在展露了本事以后,享受到应有的待遇,住的单间里面样样俱全,而且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仆人在外面候着,需要什么东西,打上一声招呼,只要不是太冷门的东西,十分钟内保准送到。
反观病秧子和孙紫玉,就差的太多了,两人住的八人间上下铺,男女有别,各自被分到了不同的房间里,用的是公共厕所,吃饭是公共的大食堂,没赶上点就要饿肚子。
对于这种天差地别的待遇,众人不过只是在茶余饭后抱怨两句,没有几个人真的较真,这便是修士界,一切以纯粹的实力说话!
赶了一天的路,这时已是黄昏了,两人一同吃了顿饭,然后回到各自安排了住处。
和病秧子同屋的人,来自于一个小门派,最典型的特征是每个人都有一把不离手的雕龙画背的大砍刀,七个人七把刀,再配上标志性的板寸头和结实的肌肉,不知道的还以为误闯进了打手窝点。
这群人相当的沉默,每个人全都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只有偶尔会低声交流个两三句,大多数时候都是盘膝而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氛,若要是遇上胆子小点的,多半会吓得睡不着觉,但是病秧子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脱衣上床,呼呼大睡了起来。
他如此平静的表现,反倒是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爷爷,这家伙表现的这么平静,会不会是对方专门派来的探子?咱们要不要……”
一名脸蛋带着几分稚嫩的年轻人,握了握手中的大砍刀,比了个向下切的手势。
“胡闹!咱们金刀门从来没有滥杀无辜的习惯,况且要真的是探子,我们贸然动手,不是打草惊蛇了吗?”
胡子眉毛皆已斑白的老者,闻言面色一肃,低声训斥了起来。
年轻人眼神中闪过了不服,抿了抿嘴唇,不甘心的问道:“难道就这样不管不问?”
“抽两个人出来,轮流盯着这个家伙,只要稍有异动,就无需再与他客气,其他人好好休息,接下来的事情关乎重大,不能有半点差池。”
老者略作思索以后,作出了稳妥的安排,其他人对他相当的信服,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年轻人自告奋勇的要盯梢,别的人拗不过他,只能又派了两个人,一明一暗,三个人共同盯梢,保证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已然熟睡多时的病秧子,嘴角不自觉的抽动了几下,本以为隐姓埋名乔装改扮,能够避免麻烦,没想到还是被卷了进来,虽然不知道这帮人有什么目的,但是希望别把他给掺和进去就行。
夜色越来越深,大多数人已经进入到了梦乡中,外来的宾客被安排在了山脚下,而在九九八十一重台阶上,真正的寒家本门中,此刻却是灯火通明。
“全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千万不能有半点马虎,现在是非常时期,连只苍蝇也不能给我放进来,听到了没有!”
众多守卫齐刷刷的应了下来,按照提前预定好的路线,开始进行巡逻。
这次寒家的行动不管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目的,但终归是树大招风,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其中当然不乏许多心怀不轨之辈,想要在大会开始之前,先一探究竟。
这些天已经抓了好几拨偷偷潜入的家伙,虽然每次都是以重手惩罚,轻则断了四肢,重则当场废去修为,为的就是杀鸡给猴看,让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们,打消不该有的念头。
可这世界上总有胆子大的人,或是因为财,或是因为利,总之当回报的利益超过风险的时候,总会有那么一大群不怕死的人前赴后继。
今晚当然也不例外!
黑暗的夜空中,一抹黑色的剪影如同鬼魅在阴影中不断穿梭,他似乎对这里的地形非常的熟悉,每一次总能完美的避开巡逻守卫的眼神,找到最安稳的角落藏身。
寒家精心设下的重重防御,还是被他找到了一丝的缝隙,悄无声息的钻了进去。
这个人很有耐心,哪怕外界寒风呼啸,但他猫在阴影中,连个哆嗦都不曾打,哪怕你在他旁边路过,也会下意识地误认为这只是一团影子。
终于等到了后半夜,巡逻的守卫渐渐疲惫,变得心不在焉,他再次出发了,目标直指寒家的祖祠。
现在修士界中所有人最关心的一件事,便是魔道会第一高手寒玄元的生死,所有人都不相信这个境界深不可测的老家伙,会这么毫无征兆的突然就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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