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室内。
老警察拿着厚厚的笔记本，盯着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的林灿，冷笑着说道。
“既然你说是你干的，那么就把过程交代一下？”
“这……这我需要点时间去调查。”
“调查？你好像抢了我的台词吧，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你只需要交代一下自己到底是怎么干的就行。”
林灿心中哭笑不得，他倒是想把事情的经过说一遍，关于灵魂分裂之类的，但恐怕说出口后，牢狱之灾倒是免了，可能下半辈子都要在精神病院里度过了。
老警察瞟了眼沈杰和李婉玉，似乎像是想明白了些什么，恍然大悟的说道。
“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听说他妻子怀孕，不想让孩子一出生就没父亲，所以才想主动扛下罪名的吧？”
他在以往的警察生涯中，见过这种类似的事情，语重心长的说道。
“虽然我不愿意看到这种骨肉分离的惨剧，但法律是公正的，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林灿叹息连连，张口结舌的不知道该怎么辩解，他现在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双方正在僵持之时，外面突然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有个年轻的小警察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队长，外面来了大批的记者，听说之前连环作案的凶手抓到了，非要进来采访，已经快拦不住，该怎么办？”
“是谁把消息透露出去了？这人才刚抓住，案子还没有破，采访不是打草惊蛇走露风声吗？”
老警察一听顿时火了，气急败坏地说道：“万一还有同伙怎么办，是谁的嘴巴这么大？”
“可是……记者们现在已经在外面，咱们的人快拦不住了。”
“有什么拦不住的？当这里是菜市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通通赶走，但是没有审讯结束前，不接受任何采访！”
老警察大手一挥，斩钉截铁的说道，与那些喜欢出风头的人不同，他不在乎虚名，更重要的还是想尽早的把案子解决。
年轻的警察心里吃了颗定心丸，其实换个老练点的人来，当场一口否定就行，没必要再这么专程过来询问。
他慌慌张张地转身离开，结果迎面撞上了个浓眉大眼的汉子，定睛一看，吓得差点坐在地上，局促不安地说道。
“对不起局长，我太慌张了，不小心撞到了你。”
“不碍事儿，下次多长点心，别老这么慌慌张张的。”
刘桂挥挥手，表示不介意，他嘴上说着，径直来到了老警察的身边，随手翻了翻桌子上的笔录本，开口说道。
“老孙，我看这不是交代的差不多了，没有什么意外的话，还是放两个记者进来吧。”
孙记一听顿时着急了，连忙说道：“这怎么能行，刚刚有眉目具体的过程还没摸清楚，大张旗鼓地泄露情报，万一还有漏网之鱼怎么办？”
“你说的有道理。”
刘桂先是肯定了他的说法，随即话锋一转，皱眉的说道：“咱们不是外人，我给你交个底，现在压力太大了，我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所有人全都盯着案子，早一天破案主要是给大家吃个定心丸，倒不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可是……”
“老孙，抬头看看背后的几个字，咱们是为人民服务，案子侦破的进度虽然重要，但是要从方方面面考虑，这种风声鹤唳的氛围，对所有人来说都不是件好事，你说是不是？”
孙记抿了抿嘴唇，依照他的性子，肯定是不会松口，但是对方话里已经暗示的很清楚了，如果要是硬着头皮，坚持己见，就等于是得罪顶头上司，这可是职场大忌。
他已经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心中明白这么做的后果，犹豫了半晌后，终于还是选择了妥协，无奈的说道。
“记者采访可以，但是我来回答就行，当事人还是不要曝光了，免得惹起太多的怀疑。”
刘桂清楚他的脾气，能够让步已经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个节骨眼儿上真是脑袋了，对谁都没什么好处，于是就点头答应了。
成年人的世界不存在什么正确与错误，所有问题的解决方式，最终基本上全都是以妥协告终。
两人的对话，沈杰一字不落的听在耳朵里，他眉头下意识地皱起来，拉了拉林灿的衣服，压低声音说道。
“我怎么闻出了不对劲的味道，咱们从一下火车，就好像被人打了套组合拳，一环扣一环，连个喘气的工夫都没。”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林灿表情同样凝重，他突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细节，六瓣灵魂中可是分别有羊灵神和鬼帝，这两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狡猾家伙，绝对不会心甘情愿的，像之前那样当从属。
六瓣灵魂被拆分以后，已经没有什么主次之分，他可以选择融合其他残魂，同样的道理，对方也能选择将他吞噬，虽然到了最后灵魂会恢复完整，但是到时候谁握有主导权，可就不一定了。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林灿心中猛地豁然开朗，这从始至终恐怕都是个圈套，沈杰无意中发现的秘密，多半是对方故意暴露出来，放下的鱼饵引他来上钩。
“嘿嘿，以前常听人开玩笑说，和自己斗智斗勇，这下子恐怕要变成真的。”
他心思一转，问起了蛰伏的羊灵神，好奇的说道。
“你们宁愿抱着灵魂不完整，也要拼死反抗吗？”
“废话，要不咱俩换一换试试？整天看着你潇洒自在，结果什么都不能做，这种滋味还不如死了。”
林灿揉了揉鼻子，回想偶然几次失去身体控制权的经历，不由得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没有经历过的人或许不知道，自由有时候真的比生命还要可贵。
“不过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接下来我会怎么做……”
外面的记者得到允许之后，疯狂的冲进来，最近各种各样的谣言已经快传疯了，上至八九十岁的老人，下到五六岁的孩子，几乎全部都听说了，如果要是能够在这个关头爆料出来有用的消息，傻子知道肯定能抓住所有人的眼球。
在这个流量为王的年代里，抓住人的眼球就等于是钱，在利益的刺激之下，记者们全都红了眼睛，否则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堵在警察局门口。
孙记对于这种采访深恶痛绝，所以自然不会给好脸色，基本上都是一问一答，冷冰冰地憋出几个字来，稍微敏感点的问题通通都一概不知。
不过他虽然经验丰富，但还是架不住这些如狼似虎的记者们，从各种各样的细节处，还是套出了不少的情报。
更有神通广大的家伙，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抓捕时的录像，将林灿和沈杰的相貌爆了出来。
差不多在一夜之间，两人的名声变得比茅坑还要臭，和过去的老鼠没什么区别，可以说是人人喊打。
两人的脸皮一个比一个厚，对这些小场面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别说千夫所指了，就算是当着他们的面码，估计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当然会不会动手就没人知道了。
可是他们不在乎，身边的人倒是急疯了，李婉玉的电话差点没被打爆，亲人的问候，陌生人的谩骂，以及朋友们的冷嘲热讽，如同一座大山般，差点儿将她的精神给压垮。
林灿这边同样不轻松，他行事虽然低调，但是在陈氏集团巅峰的时候，还是留下了不少的痕迹，特别是以他名字命名的慈善会，在后期没有资金投入后，不得已的情况下变为了公益组织，只能靠着一些捐款和义工勉强度日，结果这件事情发生之后，彻底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轰然的崩塌。
至于秦梦雅和陈初之以及父母的情况，基本上和李婉玉的待遇差不多，个个是背负了极大的压力。
不得不说这一招相当的狠，林灿整整打了小半晚上的电话，唾沫星子不知道喷出去多少，勉强把身边的几个人安慰了下来，其他的暂时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咕咚咕咚的灌了两口凉白开，忍不住气急败坏的骂道。
“这家伙脑子里有毛病吗？把名声给败坏了，他不是也要受到连累，干嘛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下策？”
“切，卑微的人类，谁还会看重你的名声，指不定这就是我的手段，先把你搞臭了再说。”
羊灵神幸灾乐祸的说道，他这部分灵魂虽然已经被淘汰出局了，但是如果其他的要是能够获得主导权，依然还有翻身的可能，所以自然是跟着帮腔。
“想都别想，我的身体没有人可以夺走！”
林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说道。
他虽然话语非常坚定，但也不得不面临眼前的困境，很快他就知道了对方的目的。
“你叫林灿是吧？关于你的事情我们已经听说了，这次来是想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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