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三千字已补。)
天渊,禁地。
在不为外人所知的禁地之中,一道虚影缓缓浮现,其目光向远处眺望,尽是穿过了无数的石壁,清楚的看到那一袭青衫与灰袍相争的天地之景。
他的目光追随着那两道厮杀的身影,最终落在那一袭青衫的金色瞳孔之中。
“好美的颜色。”
那虚影不自觉的惊叹而语,语气已然近似贪婪,好似见到了世间最为瑰丽的奇景一般。
“麒麟玉……好一个麒麟玉……”
那虚影呢喃而语,近乎梦呓。
良久后,他抬头而望,好似目视上苍之处。
“人算果不如天算,到了这般地步,你我又该如何收场。”
他自顾自而语,眸子之中闪烁着复杂神色,不知是在沉思着什么。
“登天之路,就这么难吗,难怪他们……”
似乎又想到了些什么,那道虚影幽幽而叹,叹息之声好似是越过万古,在光阴长河之中泛起涟漪。
…………
永夜长城外,那一袭月白色锦袍的男子就那么大摇大摆的在群妖之中穿行。
他抬头而望,与那镇守永夜长城的数位至尊遥遥而望。
“好奇怪的感觉……”
视线交汇的那一刻,至尊们心中竟然生出一股惊惧之意,就好像是与古之帝者对视一般。
“不对,真君境界的大妖为何会给人这种感觉……”
那至尊疑惑而语,近乎本能的预感在告诉他,天地间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真君境界……前日不是有消息传来,说是有妖帝现世,欲渡劫成尊不是?”
又有一至尊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当下这般而语。
此话一出,那数位至尊隐隐间已然有了什么预感,齐齐向那月白锦袍的男子看去。
那男子淡然勾起笑意,嘴唇微动,就好像在说:“呦,猜中了。”
天地之间,大妖之声震颤不已,月白锦袍的男子随手一挥,便有一杆大旗落入其手中。
那旗身宛如永夜之中最浓烈的墨色,却又在边缘闪烁着幽冷的光泽,仿佛是由深渊之中无尽的黑暗与满天星辰散落的碎片交织而成。
那旗杆异常粗壮,其上铭刻着古老而神秘的繁杂符文,似在诉说着久远的传奇与禁忌。
旗面巨大无比,在万妖呼啸之中猎猎作响时,竟似有滚滚雷霆在其中涌动,又仿若能听到群妖于苍茫大地之中的奔腾呼啸。
其上刻有无数小字,仿若群妖真名,记载着上古时期那些曾于天地之间叱咤风云的凶兽们。
旗帜翻飞招摇,好似有血与火的风暴在其下而并发,令天地为之震颤。
那杆大旗现于人世的一刹那,原本就躁动的群妖更好似受到了什么鼓舞指引一般,浑身上下迸发出极为剧烈的大妖之力,使得咆哮之声震颤天地。
“孤说过,哪怕有朝一日流亡海外,亦将要重竖战旗,重返故土。”
那月白锦袍的男子挥舞那杆大旗,高声而语。
其声之震颤,甚至于高过那群妖咆哮。
下一刻,密密麻麻好似蝗虫过境一般的妖兽们便是在那永夜长城之外奔腾而起。
他们遮天蔽日,此时此刻,恰如上古。
…………
天渊之中,陆尘与那老者厮杀拼搏,两人皆是不知受了多少神通术法之创,若非是各自尽皆掌握着世间最强之气,再加之以肉身横练,恐怕早已是失去了生机。
战至此时,已然再没有了什么算计与筹谋,二人如今几乎都是在燃烧着几身神魂,与其说是在比一场胜负,倒不如说在比谁能把这口气撑的更久。
陆尘在等那老者身上的那股帝者气息消散,而老者则是在等陆尘眼眸之中的那股金色气息褪去。
两人已然到了极尽燃烧的地步,纵使天地碎裂,彼此也难以将对方彻底抹杀。
到了这般地步,除却绝世神通以及帝兵之外的攻势已然没有了什么意义,更多的只是在消磨时间,等待有一个致命一击。
这样的时机极为罕见,纵使二人从虚空之中打回天渊,又从天渊打回虚空之中,如此反复,却依旧没有找到任何的时机向彼此施展那致命一击。
在二者皆到了极尽燃烧的地步,接下来那绝世神通又或是帝者杀招的催动便是极为关键,甚至称得上是本次胜负的关键手所在。
毕竟此时二人皆有些油尽灯枯之像,再也不能像一开始那般术法尽出,随手皆是斩出一道绝世神通。
两人都在等,等这样的杀招之时。
等待漫长,但总归是会出现的。
在陆尘携帝剑而斩出屠龙式的一刹那,那老者尽是以命相搏,硬生生的承受住那一剑之威。
而在同一时刻,他已然手捏印诀,脚底之处有繁杂纹络蔓延而出。
那些纹络四散开来,好似密密麻麻的蛛网要将天地笼罩一般。
“这……”
梁家家主看到那些繁杂符文亮起的一刹那,眸子之中神情复杂,欲言又止。
“宋墨!你疯了吗!此阵关乎我人族存亡,岂能如此催动!”
齐家家主亦是面露震颤之色,似乎并未想到眼前这一幕的发生。
“你信不信,此阵催动的一刹那,妖族便要攻破天渊之城!到时你我如何去见列祖列宗,如何去见永夜长城死去的万千英烈!”
陈家家主更是暴怒出声,青筋暴起,恨不得冲上前将那灰袍老者打杀。
“诸位,此子不死,即日则是天渊祭日,至于妖族入关,且后再说,若有何变故,老夫一人担之。”
那灰袍老者神色冰冷,并未因那三位家主的暴怒之语而有丝毫的犹豫。
其双手结印,将那些繁杂符文收拢聚会。
天地之间,那天幕好似被无形巨手撕裂一般,露出一道巨大的痕迹。
其中有一道身影显露,其一身雪白,近乎仙人。
昔年帝路未开,而妖族登临北域,欲重返五域。
五域之人族修士尽皆赶赴极北之地,欲将妖族拦截于北海之岸,以免其在五域肆虐。
那是记载于隐秘古史之中的宏伟史诗,那些修士们前仆后继,以血与火将妖族拦截,全然没有半点勾心斗角,众人皆一心一意,只为五域人族之安宁。
这些修士们无愧昔年轩辕黄帝逐妖族于四海之举,纵使这场大战旷日持久,令得圣地世家们都已然有些人才凋零,可他们始终没有退缩,在那边死敌反反复复的攻伐争夺。
而有一位少年修士便是在此血与火中历练而起,其一路杀伐,最终登临高位。
那位修士一人掌握极道,所掌大道乃为宇。
在那天骄至尊尽皆如草芥一般赴死的年代,那位至尊已然被视为板上钉钉的帝位人选。
如同古史之中的那些古之帝者一般,其于每一境界皆是冠压同辈,傲世五域,也没有一人能与之争锋。
可时间不等人,帝路不开,而妖族之攻伐之势愈演愈烈。
那位修士自然可以弃此地不顾,毕竟纵使妖族重临四海,也不可能将一位掌握着宇之极道的至尊截杀。
其本能静待帝路开始,再一路征伐,证道称帝。
到了那时,他一样可以将妖族驱逐于海外。
可那位修士并未做出这般选择。
或许其可以待得帝路开时征伐而起,证道成帝,可妖族肆虐五域之后,那些死去的芸芸众生却并不会再死而复生了。
修仙修仙,修到最后,便是名副其实的山上人,站的高了,自然看不到底下人的生死存亡。
而那位修士却并非这般,哪怕已经登高望远,他的目光却始终会穿过重重云雾,落到那芸芸众生之上。
无他,只因为他也是那芸芸众生的孩子。
是凡俗之人的孩子。
从山野市井之中走出来的修士,要比那些仙门世家的修士们更要懂得人间疾苦。
人间本就很苦了,若是让妖兽再来肆虐一番,这五域究竟会成什么样子,他不想想,也不愿意想。
所以,那场旷日持久,前仆后继死了无数人族修士与大妖的决战,最终以那位修士合道宇道,一步迈入准帝之境,极尽燃烧几身,化作禁区以为终结。
自此后,天渊之城矗立于北海之岸,在不得见天日之所历经万万年。
而那位极尽帝位的修士所留下的禁制时至今日,已然在光阴长河的磨损之下消散不已,然则人死,却有大阵所留。
“大宇之阵,启!”
随着那灰袍老者暴喝一声,那天之痕中的那道身影便是一指点出,道了一声,去。
下一刹那,万千术法从天而降,如雨而落。
在那好似大雨倾盆的术法之下,哪怕是至尊亦是要身陨其中,挣脱不出分毫。
眼见大阵已启,那三位老者尽皆是惊颤不已。
此阵乃是天渊最后的底牌,算得上是天渊最为坚固的一座城墙,其本该是用来应对妖族大举进犯之时,可如今却用在人族至尊之上,倒也算得上是天意弄人。
“今日,你必将死无葬身之处。”
九天之上,灰袍老者冷声而语。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