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的司凌少寒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控制自己的力气。
只知道他想要抱着眼前的女人,紧紧贴着她,他才能安心。
这种感觉促使他抱着林姗的手臂越收越紧,恨不得把女人勒进自己的身体里去。
猿长的手臂结实有力,好似两根钢筋绳一般缠着她:“女人,让我抱抱,抱一抱就好!别跑了,行吗?”
似是生怕林姗跑了,他一边不断施加着力气,一边语无伦次的嘟囔着。
磁性的声音沙哑的厉害,带着些迷茫,无助,还有些哀求藏在其中。
他的身体高大又强壮,没有半点支撑,全部重量都在林姗的身上。
一时之间,林姗别说是挣扎,连动弹一下都成了奢望。
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费力,自男人身上传递过来的酒味又格外熏人。
林姗:“……”
就知道一定会这样,司凌少寒这混蛋不喝酒的时候都是喜怒无常的,动不动就会做出点过火的事情来。
现在他喝了酒,她又偏偏衣衫不整,不出事才奇怪了。
跑,她倒是想跑!
可这种情况,她跑的了吗?
被那混蛋压得灵魂出窍还有可能!
心急如焚的想着应付司凌少寒的办法,林姗拼了命的想要抽出被男人压在身下的手。
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之后,光洁的额头上就见了汗。
比力气,十个她也不可能是司凌少寒的对手。
现在自己被他控制的一下都动弹不得,如果这男人借着酒劲对她做些什么,她能逃得过吗?
或许,他喝多了酒跑回来,就是为了……
否则,在商场上身经百战的司凌少爷,怎么会醉成这个模样?
心中生出了疑惑,林姗不敢轻举妄动,桃花眼连忙去看司凌少寒的面孔。
等看清他的表情之后,林姗微微一怔,所有的怀疑都在刹那间烟消云散。
男人俊美的脸庞此时正趴在她的肩膀上,黑眸盯着她的脸颊,眸底是显而易见的浓郁醉意。
那张平日里不露声色的面孔此时写满了悲伤,连习惯勾着的唇角都透露着他的难过。
带着醉意的眸子如同盛满了悲伤的汪洋大海,湿漉漉的水汽弥漫出来,沾湿了睫毛。
看起来,约翰文说的不假,司凌少寒果然是受到了强烈的刺激。
把长睫毛粘成一缕缕的水渍,是他的眼泪吗?
桃花眼定格在司凌少寒的脸上,林姗的心抑制不住的就泛起了酸意。
司凌少寒在她心中的确算不上是好人,却也没混蛋到不可救药。
否则,他不会明明想要得到她,却又一次次在关键时刻放了手。
她林姗有几分小聪明不假,若男人不顾她的死活,那些小伎俩还会有用吗?
而现在,那个男人,他正难过着。
他唯一的依赖是她,唯一的要求就是抱她一会。
她真的,要狠下心拒绝吗?
盯着司凌少寒紧贴着自己的面孔,越来越湿润的眼角和睫毛,林姗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男人的眼泪震撼到了。
或许,是因为他最脆弱的时候选择依赖的人是她,唤起了女人天生的母性光辉。
总之,在这一刻,她忽然就觉得司凌少寒没有那么可恶了。
甚至,是有一点点的可怜。
也许真如同约翰文说的,他身世显赫,坚不可摧,内心却是脆弱的一塌糊涂。
“司凌少寒,你怎么了?别难过好不好,我在,我在你身边呢!”
滴落在肩膀上的水滴终于打破了林姗的最后一道防线。
她的双手动不了,就只能扭头去靠近司凌少寒,贴在他耳边轻声安慰。
动听的声音温柔的好似情人间的呢喃。
等反应过来自己竟然用这样的语气和司凌少寒说话,林姗顿时红了脸。
那话送进司凌少寒的耳朵里,温柔的语气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通往回忆的闸门。
曾经,柳瑜也是用这样的语气安慰他。
每次他累了,哭了,坚持不住了,妈妈的安慰就是他坚持下去的动力。
可是以后,永远不会有人这么耐心的哄他了。
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他的苦累,因为所有人看见的都是他展现在人前的辉煌。
“我没有亲人了,以后都没有了,呜……”沙哑的声线里带着浓重的鼻音。
哪怕司凌少寒努力压抑着,却还忍不住发出一声呜咽。
他双手从林姗的腰部拿开,改为搂住她的脖子。
俊美的面孔藏进她的颈窝里,高大的身体就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源源不断的泪水滚烫的好似要沸腾,落得林姗脖颈上湿漉漉的一片,也软化了她的心。
男儿有泪不轻弹。
那种孤身一人的感觉,没人比她更深有体会。
得到自由的双手环上男人强健的腰身,林姗一边轻声安慰他,一边用手抚弄着他的后背。
充满温情的动作一直持续了十几分钟,才让司凌少寒的情绪缓和了一些。
他本就醉得厉害,被凌墨吵醒之后,是因为急着见到林姗,强撑着开车回到别墅的。
现在憋闷的心情发泄了不少,酒意和倦意也随之来袭。
只感觉一阵阵的天旋地转,闭上双眼,意识便开始逐渐陷入模糊。
一直反反复复的醒了好几次,司凌少寒才真正的睡熟了。
睡梦中,眉头依旧是紧紧拧着的,俊美的面孔上挂着散不开的忧伤。
林姗小心翼翼的从他怀中挣脱出来,见男人有清醒的迹象,连忙拿过已过枕头塞进他的怀里。
临睡着之前,司凌少寒借着酒意说了很多话。
有关于生意的,也有关于回忆的。
他的声音始终很小,口齿又不清晰,很多话林姗都是嘴上答应着,却根本没有记忆。
可是最后一句,林姗听清楚了。
司凌少寒说:“谢谢你陪我,小雪……”
完整的一句话,男人只说了一半就睡着了。
林姗不知道他后面要说什么,却并不影响她对这句话的理解。
原来,司凌少寒依赖的不是她。是她机缘巧合之下,才成了别人的代替品。
这样也好吧,反正原本就不想有什么牵扯。
明早男人酒醒了,只会把今晚的事情当做一场梦,她还是他花钱雇的下人。
心底不知为什么有些酸楚,说不上多难受,那种感觉却如影随形。
林姗怔怔的盯着司凌少寒的睡颜,把那种感觉当做被人看成替代品的气愤。
本想转身离去,却终究还是没能狠下心。
去洗手间拧了热毛巾,帮司凌少寒把泪渍擦干净了,才开门下楼。
至于男人穿着衣服睡会不会难受,那是他女人该操心的事情,她只是个下人。
上午九点,窗外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终于把沉睡的司凌少寒叫醒。
感觉到怀里依旧是充实的,他眼睛未睁,嘴角就先挂起了笑意。
等感觉到不对劲,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怀里抱着的是个枕头。
他昨天明明是抱着女人入睡的!
人呢,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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