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恩道:
“算了,只要没有恶意,就以他们吧。好律师不好找。如果有事,还有哥在呢。好的就认,不好就不认,如何?”
点头,这样我喜欢。
虽然被人算计了,但勉勉强强的,还算我愿意!
反正是好的,我认了就是。
我努力保持庄重,虽然我的孩子气和不成熟已经在这半场会议里表露无遗了,但我仍想努力拾回点面子。
我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
“还有一件事。呃,公司政策,我提议做一些修改,比如人员招聘等等。还有总经理助理的‘职责’,要谨守本分。呃,还有代理总经理的规定。我暂时也不便露面,玉少还是辛苦一下,做个代理总经理吧。我们可以分次或者分时间段……”
“同意。”
谈氏兄妹回答的干脆,笑的自在。
“先整理一个会议概要,等年后再补充吧。不要太紧张了,累了……做出来的东西怕不完善。”
殷亦桀也表明态度,缓缓道来,没打搞懂他啥意思。
是嫌我做不好,还是啥。
“我同意年后继续。有些可以先执行,本次会议所有决议都即时生效。”
四少给了话。
没说的了。
别的啰里啰嗦,一时也说不完。
下午的会议,只有我们在坐的四位需要参加。
二个小时的会议,算是圆满结束。
我坐在硕大的老板椅上,盯着电话。看看殷亦桀还会和我说什么玄蛾子!
只听到“咔嚓……”
晕了,他,就这样轻飘飘的,挂了。
靠!
他竟然和我一句多的话都没有,呜呜,趴在桌子上,我……
过了许久,我被推了一下,玉壶冰手伸在我眼前,一支电话……
用脚后跟也知道是殷亦桀打来的!
我不接!
这个坏男人居然如此的欺负我。
我不想接,这个人到现在也不露面,哼,我也不理他个大坏人。
可是?
唉……我脑子好乱啊……
玉壶冰将电话放在我面前,拉着布莱恩走开,关上会议室的门,留下我一个人。
一个人,不是不是一个人,是我和殷亦桀二个人私密空间了。
看着桌上的电话,好像殷亦桀也没说话,我也不想说话。
我不知道,我们之间还要说什么,能说什么,有必要说什么。
两年了,两年半还要多一点,我们就像老死不相往来一样,明面上一点儿干系都没有。
如果,殷亦桀不给我安排那房子,我也就走了;
如果,殷亦桀不给我让出这么大一笔资产、让我做这莫名其妙的董事长,我,也与他无甚瓜葛。
如果真的那样,我和他,还有什么话要说?
是啊,抛开所有形式上的东西,我们,还有什么需要说的?
想他吗?
爱他吗?
我们,还讨论这个问题吗?
有些东西,或许一辈子都只能藏在心里,比如他与宝宝的事情。
或者世上也有许多的感情,终究是不能说出口的。
他想我吗?
他爱我吗?
他还有家人,会如何阻拦,他需要面对吗?
我们,是否需要跨越那些障碍,站在一起?
他说他不想报仇了,那就可以……放下仇恨也许容易,接受对方只怕很难。
我没有要求的理由,也没有这个奢望,世间的事情,许多都不是我们能左右的。
“还不去吃饭?”
殷亦桀说了一句,冷冷的,没什么感情。
打死,一会挂了,一会又打过来,就,就会说这一句啊!
我,对着电话,能听见,和没听见差不多。
十二点,平时在家是吃过了,不过,吃饭,不是全部是不是?
就算一顿饭不吃也饿不死啊。
粉饰太平,我可以无视。
“过年有什么打算?”
殷亦桀无声的叹息,换了句,大概能算得上和我打招呼的,口气依旧不善。
打算个屁,不理。
一个人我有什么好打算的?
手里搁了一堆的事情,不管我是否喜欢是否能承受得了,铺天盖地的朝我压下来。
二年,给了我二年相对自由的学习时间,紧接着就是这惊天大事,我甚至连个心理准备都没有。
一辈子貌似都被某人算计完了,我还打算个屁啊!
“去……看冰雕?或者,到海边去走走,散散心吧?”
听我不说话,知道我气了,殷亦桀也平静下来,他开始殷勤了,继续替我打算。
不理。
看什么破烂冰雕,但凡景点一到过年过节就人挤人,我没那兴趣。
海边……哼!
我打不死他!
还敢跟我提海边。
看海,一个人有意思吗?
嗯哼……深深深呼吸……
“怎么了,这么不开心?想我了,还是不想我?我在家呢。”
殷亦桀似乎终于发现和我打哈哈很没意思,慢慢的,缓缓的,给我抛出了橄榄枝,也可能是试探。
他口气很深沉,似乎,比我还压抑,很小心。
他,甚至想哄哄我让我开心,至少在我听来是这个感觉。
室内的温度开始升高,空调吹出来的风有点儿干燥,嗡嗡的风声,伴奏的很好。
拿起电话凑在耳边,我往下滑了滑,盘着腿整个人缩在老板椅内,将自己蜷成一团。
不过,我不要回家,我这里忙着呢,他竟然丢下我。
看来,一点都无心。
哼,无心的,有意欺负我。
如果有心为什么不来找我,所以,不理他。
我把头靠在椅子上,将椅子压得微微后倾,发出吱哑的声音;脸贴着真皮的椅面,磨蹭磨蹭,温柔舒服。
从到头到,我,听着他说话,一声都不给他!
“生气了?”
殷亦桀好耐心,感觉应该是站在阳台,或者客厅通往阳台的门边,阳台的窗应该开着。
空气中,清凉吹来温暖,又清醒又舒服。
酷酷的背,挺拔如松。
将电话夹在脖子里,手慢慢的立着裙摆的流苏,一缕一缕有一缕,情丝万千。
突然想起来,我的衣服是舒服买好让殷亦桀过过目才送来的。
也就是说,我身上这些,都是他亲手挑的。
哼,既然不想看我,还这么想方设法控制着我。
不过着衣服穿着好舒服,也好看。
害得我有一阵还感谢玉壶冰,甚至以为那些小内内和卫生巾是玉立买的,弄得人家很不爽。
“嗯哼……”
殷亦桀轻咳一声,似乎在换频道,冷冷的说,
“和布莱恩到底什么关系?真是你哥哥?就算是吧,也男女有别!知道不?别让人家背后言三道四嚼舌头,自己都多大了,要知道矜持。还有铭风那些人,也离着远点儿,夜里别和他们在一起,家里也不要他们再去了。一大堆人挤到咱家去做什么?二年没听到难听话不舒服了?另外,桀桀也不许去我卧室,让它……和布莱恩呆隔壁去。”
啥人这是,管得还宽。你现在可不是我的监护人了?!
撇嘴,我嘟哝一句。
要“你管呢。”
突然想到,我不是打定了主意不理他,让他唱空城计的吗?
怎么这会子,这么不经得他逗,才二句就逼我现声了!
“我当然管!我的人我当然管,只有你不知道管。再让我知道到夜里和别的男人出去疯……哼!回头……有你好看!”
殷亦桀很阴险很理所当然很认真的当回事儿。
“让桀桀咬你!”
竟然敢管我,呸!
怕你我不叫妆可人!
桀桀才不会让人欺负我,以后走到哪里我都带着,谁都不要我就要它,忠诚老实,最可靠。
“敢!丫头,信不信我先咬了你,嗯?长大了知道凶了啊?回头把你那舌头咬下来,让你牙尖嘴利骂人。”
殷亦桀比我家桀桀还凶悍,冷冷的二句话,很具有威胁性,如果有可能,最好绕道走。
哼!
龇牙,你就是一恶狼,坏人!
扭头,公司有食堂,大家都吃过饭回来了,我,好饿。
“饿了?”
殷亦桀属,属什么的?
这么远也能闻到我饿?
抿着嘴唇,撅嘴,不理。
哼!饿我也忍着,不能在他眼前示弱,以后见他一会我,我也不能示弱,我要比他强,不能让他管着。
“这两年半,一直饿着?”
殷亦桀很认真的问我,好像还蛮同情。
呃,汗啊!
犹如六月的暴雨,倾盆而下。
啊啊啊,这是什么人啊!
我,此饿非彼饿啊!
他他他,真能胡说八道的!
我,我……英雄气短啊!
世上有脸皮这么厚的人吗?
呼吸急促,我,我!怒了!
我!
抬腿,我踢,我踹……
“咚!”
“嘶……”
好疼嗯哼哼.....
踢了脚趾头了,好疼啊,呜呜……
额滴娘啊,俺为毛就这么命苦呢?
连桌子也欺负俺。
“怎么了?”
殷亦桀赶紧问,急得恨不能立刻扑过来。
委屈,我好委屈,好苦。
为什么踢的是他,疼的是我?
呜呜……抱着脚,我好有飙泪的欲望。
“可……怎么了?要不要紧?快去吃饭吧,不是说下午还开会吗?”
殷亦桀无声的叹息,愈发让我觉得委屈无比,心酸酸,说不出话来。
开会,公司,报仇,父母……相望,不相及。
“不想吃……”
我不想挂了电话,软软的说话。
就这样什么不理,听他说着话儿,也是一种极大的幸福呢?!
我现在是胃口缺缺,就算口号喊得再响,吃饱饱睡好好,有时候都是他妈骗人的。
反正现在就没什么胃口,一点儿不想吃。
我其实……好想找个软软的角落靠着,整个人都缩进去,他还会长出两只胳膊,将我紧紧抱住,整个人都抱住。
这是老板椅等任何椅子代替不了的,也是抱二个大熊替代不了的。
好想投入那样的角落,什么都不用管,不用担心风雨,不用担心冷暖,不用担心有人害我,不用担心有人笑话我。
闻着他的呼吸,沉稳,温润,拂过心头,比世上任何东西都让人安神。
“不听话了,恩?冬日思春,准备萌芽呢,想谁了?我去把他砍了!”
殷亦桀的笑话,说的一点都不好笑,酸溜溜的味道,比醋溜土豆丝醋溜白菜都要难闻。
不过,这个提议似乎不错,把他砍了,省得我整天的想!
我恶狠狠的帮腔儿说:
“对哦,就是要砍了!要大卸八块,胳膊做成火腿,胸脯肉做汉堡,背上肉做牛排,爪子卤了……如果桀桀爱吃,就喂桀桀……”
“丫头,你就这么恨我?”
殷亦桀苦着脸,光委屈的口气就知道他脸和苦瓜有多接近。
“哼……”
我……
啊啊啊!
我暴怒,跳起来,准备杀人!
他套我话!
可恶!
“不理你了!我要跟你断交,八辈子老死不相往来,我不认识你……”
不等我说完,殷亦桀打断我话头利索的接道:
“我认识你。唔,丫头,我一点没变,也就是,稍稍变酷了一点点,更有男人味了,一看就能认出来……”
悲催啊!
和这种人说话,我悲催无比,一定说不过他。
我准备挂电话断线,说:
“我去吃饭,懒得搭理你。我天天都有吃饭,我吃好睡好行了吧,哼,谁稀罕你!”
手指搭在红色键上,我示威!
殷亦桀赶紧抓住时机再说几句:
“吃饱睡好是好事,只是这样一来,我好像有点儿吃亏了……这么久没吃,我怎么办?可儿……可儿……”
电话里传来,低低的呢喃声,我手指按不下去,呆了。
他今儿开会到现在才叫出来,才叫我名字。
很低,很急,很碎,犹如被云层分割的阳光,那是一种特有的残缺美。
谁还管他吃亏不吃亏,我耳朵里,只有“可儿”二个字,这只有他叫的二个字。
我低低的嗯了一声,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可儿,快去吃饭吧。一会儿就该凉了。有事儿找玉少,他会帮你的。玉少和四少还有布莱恩走那么近,给自己留点儿余地,相信自己才最可靠。游戏的事儿,能收回多少收多少,钱不重要。这段时间照顾好自己……快去吧。可儿饿了。”
殷亦桀说的很快,很轻,那是天边那一缕青云,飘渺如仙,随风而逝,无踪无影,无迹可寻。
饭我终于还是没有吃上,殷亦桀没有挂电话,我也没挂。
“舍不得”!
这三个字,此时真是别有一翻滋味在心头。
殷亦桀一向是多能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啊,今天会和我打这个此情绵绵无绝期的超长超长电话,可见在他的心里,亦是”舍不得“三字作怪吧?!
我听着他在那边收拾东西,听到舒服叫他,好像说有人在等他,听到他冷酷的应了二声,然后关门出来。
哦,那声音那感觉,似乎确实是从家里出来的。
坏人,为什么在家也不来开会!
就算不来,为什么不和五小姐一样弄个电视会,让我看他一眼也好啊?!
纵是有些怨他。
我还是没挂电话。听着他的呼息,感觉到我们还在同一片蓝天之下,远远的,呼吸相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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