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不认识我,我手腕还戴着这对镯子,不是说他们家认这个吗?
哈,幽默的世界!
“Hi-Karen,are-you-OK?”Wilson站在人稍微少一点儿的地方,眼露关切的问我。
呵,点头,OK,我very的OK。
一个人是才几个小时的老外至少也礼节性的关心;那些认识几年的人,竟然一个个都不认识我,而我离开也才几个小时,不超过十个小时。
十个小时,足以忘掉一个……一个什么呢?
我说的,我与他无干,现在又抱怨什么呢?我刚才不是还说不能表现的像个怨妇吗?
不论他们怎么做,我都不要像个怨妇,我不是,我不是!
咬咬嘴唇,我缓了口气,问:
“Where’s-Tina?”
老外耸了下肩,给我一个鼓励的笑容,说:
“In-her-room-I-think。”
好吧,换个话题,感觉好多了,好多了。
我跟着他们往后门走去,玻璃门关上的瞬间,我没发现回头的视线。
也许,也许……会是永远吗?不知道,我的脑子乱糟糟,说不清楚。
唯一清楚的,就是什么赵少的保镖并未冲上来找张亚龙的茬。
或许,早知如此,我应该懂点儿手脚,比如放出马蹄莲搞出点儿动静,或者……优雅的挽着张亚龙的胳膊像那些美女学习?
呃,不要!好神经病!我总不能因为他偷人我也去偷人,回头比更本事偷得更风光?
那他不想活了我怎么办?真是,不理他!
话说回来了,他都不认识我了,我为什么要认识他?就这样犹如发射过原子弹一样将一切记忆瞬间清理的干干净净不也挺好?
谁稀罕一个大炮过去血肉横飞,那是神经病,自虐狂,心理不健康。
在消除记忆长痛不如短痛上,原子弹实在是个好东西。
没有了那段记忆,我犯不着要死要活吧?不是一直都想自立吗?
不是一直都想自立吗?虽然来的有些快,快而干脆,让人始料不及以致有点儿措手不及。
不过,走出那扇门,来到这栋楼,我们已经在两个世界;一切,也就过去了,我也可以安静的想一想:该怎么办?
鲜少住酒店,我不知道里头竟这么大,稀里糊涂转了个圈来到后面一栋楼,殷亦桀,就永远的看不见了。
“叮!”电梯门关上的时候,我想,我的世界,终于清净了。
没有他的身影,没有灯红酒绿,没有花香粉艳,没有……挺好,挺清净,很适合我。
“叮!咔……咔……”电梯提示铃响起,到地方了,真快。
也许,这扇门打开,一切,又都不一样了。
离开那个世界,我现在是Karen,来见一个叫Tina的女孩,搞清楚状况很重要。
“Papa!”一个金发女孩过来抱着Wilson亲了一下,又很跟我打招呼,
“Tina。are-you-karen?”父女相见,多幸福啊,哪怕分开不过几个小时。
我点点头,又见她父女亲热,比张亚龙父子至少形式上显得和谐多了;但实质上却不能比较。
但无论如何,我这辈子都别想了。
唉,爸爸,妈妈……今天,或许一切都结束了。
我,还是爸爸妈妈抛弃的那个女儿;而……难道是妈妈后来又跟殷亦桀提了什么要求,让他忍无可忍?
还是他早就受不了我,今日我又果决的出走,因此他找到旧爱立刻回到旧的圈子?
是啊,他有很多旧爱,漂亮又……出身好气质好温柔体贴,什么都比我好,是吗?
这世上比我好的人太多了,他爱上一个,我又有什么可说的?抱怨妈妈多嘴吗?好像没必要吧。
他要不认识我,妈妈说不说也都那样,就像他自己说的,我妈不能比我重要啊。
这一切,只能是他与我的关系吧。
不过,已经结束了。
忽然有人拉我,吓我一跳,猛一抬头,好像是张亚龙。
老外父女已经亲热完毕,转身,差点儿撞到我。
真丢人,今儿老是抛锚出状况,才好了一会儿,又来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念一百遍也收敛不住,那我就念一千遍,勉强干巴的跟在Tina身后,到了他们屋里。
也不知道几个怎么说的,忽然就见他们安排:我和Tina睡一屋,Tina已经开始给我翻东西了,缺什么打电话有人会送来;Wilson睡他卧室;这个都不是重点,无非就是他们接受我了,也许是看在我忽然魂不守舍的份儿上吧,谁知道。
最重要的是,张亚龙竟然留下来,睡客厅,Tina列了半页纸的东西,他打电话叫。
呃,满怪异的感觉,大概上说,我们四个人,要住这一屋了。
高楼之上,世界清静,屋里放着低回的乡村音乐,怡情养性或许很适合。
因此,虽然诡异,我并无排斥之感,并非走投无路的勉强适应;而是真实的感觉,竟然觉得这样似乎也不错,甚至让我想到了点儿什么,但费了半天劲儿却又抓不住。
这真是个恼人的问题,明明就在嘴边,可就是说不上。
“What-about-Tracy?”我喃喃自语。
Tracy要结婚了,玉壶冰不是挺舍不得的,怎么竟然又挽着另外一个佳人公开出席这种活动,难道,他们就要永远结束了?
我听说过,玉壶冰为了某件事情利用了Tracy,不知道Tracy是怎么熬过那段时间的?
而,他们各自熬了这么多年,难道竟要一切灰飞成最悲伤的记忆?
“Which-Tracy?Tracy?Luo?She-advised-me-to-come-here-and-stay-for-a-while……”Tina说着说着,我眼睛有些发直了,她识趣的停下来,过了一会儿又自顾自补充了一句,
“She-works-in-the-same-lab-as-my-Mama。”
听说过吗:无巧不成书!Tracy确实姓Luo,或者我印象中是如此。
大致说了一下,其实我对Tracy所知有限,但一个大概还是能比划出来。
Tina点头连连,可见,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Tina有说了Tina的ex-boyfriend的一些事情,还特意强调“ex-”,看来,是没戏了。
Tina说,Tracy是个非常优秀的女孩,追的人很多,但她一直都不同意。
谁知道前些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挑了个不算最出色的ABC,高调宣布,准备结婚。
很多人都觉得她不值得,但美国人显然比中国人更开通一些,只要他们自己幸福就好。
只可惜,我很怀疑,她是否真能“幸福。”
分开这么多年都忍下来了,难道真的有什么顿悟让她变心了?还是……
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怀疑。
那些男人无尽的各色戏码,自以为是的牺牲着女人单纯的心,每一场都未必是真,比如我前一刻所见到的那个。
当然,和我的感情,就他算付出多一些,我也不能认为就是永远,要不然,最后落得Tracy的下场,伤心的还是自己。
不过Tracy很有趣,我也搞不懂她什么意思。
Tina放暑假,她就劝tina来中国而且是来我们市,还极力怂恿她一定要生活一段时间,更好的了解中国文化。
现在美“国中”国通很多,对中国文化感兴趣的也很多。
Tina刚好随老爸一块来,虽然Tina不觉得,但我不觉得有那么简单。
也许,一种最简单的情感,是让Tina带着她的灵魂来游一次吧?
“Amazing!”Tina为那个动人的爱情故事惊呼。
她一直都以为Tracy是个单身主义者,这并不稀奇。或者伪单身主义者,想单身但需要找partners解决个人问题,这在某些地方也不喜气。
而我们的沟通,让我们都觉得震撼,原来,Tracy在国外的情况比我听说的还惨,或者说心哀……
而,我自作主张的讲了一些玉壶冰的事,甚至殷亦桀和玉壶冰联手欺瞒家长,虽然Tina对中国文化不太理解,但其中的情意……感情是相通的,能跨越语言,和文化。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晚,我和Tina从客厅聊到卧室,最后竟然都眼圈红红。
我感觉就像做梦一样,竟然能这么大嘴的和一个素未谋面初次相见的金发碧眼异国女子聊另一个人的八卦到半夜。
果然,女人八卦的潜力无限大,所有女人,包括Tina。
异国的文化可能真的尊重个人隐私,但你真的愿意说,她还是满愿意听的,也愿意一块商量。
只是不知道我们的商量,究竟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
不过那又有什么所谓呢?我们喜欢就好。
不知道怎么睡着的,也不知道几点了。
年青真是疯狂,我们甚至没注意到语言与沟通还有一定的问题,说的太深入了我英语到底有些蹩脚;就这样,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稀里糊涂的就好像多年未见的老友,长吁短叹,累得睡着。
没有梦,只觉得冷,我伸手拽了拽,胡乱拽了个什么盖上。
偶然碰到肉肉,味儿不熟悉,我翻身,朝另一边继续睡。
恍惚觉得正有个不熟悉的肉抱着我熟悉的肉在做着肉的运动,不过那肉只是远远地蹭蹭,并为深入,可以不作追究;而且实在太累了,连可能的梦都不想继续,还是睡比较好。
“阿嘁!阿嘁!”不知道谁冲我打了两个喷嚏,真没修养,睁开眼,好像是我自己。
胳膊凉飕飕的,床上,还躺着一个我不认识的美女,胳膊肘支起来看了看……哦,认识,这不是Tina么,昨晚我我们还侃大山来着。
她光溜溜的睡着,伸手什么都没盖,睡裙滑倒胳膊上,身材还蛮不错的。
皮肤,其实也不错啦。
有人非说西方人皮肤毛孔粗大,我看Tina还好。
“阿嘁!”妈的屋子里怎么这么冷?
Tina竟然一点事儿都没有,难道她不是人类?找半天,我终于找到遥控器,16度……
靠!还让人活吗?大热天盖条薄毯子,竟然只有十六度,我死定了。
不过那丫,竟然睡的很香,而且一点事儿都没有,她怎么好意思睡的着呢?
“你省病了?”Tina用她雷人的中文很关切的问了我一句。
“你会中文?”那昨晚还让我说英语做什么?国语说起来多顺口,丫的,我心情不好。
“Tracy是我中文private-teach,part-time……Volunteer!不要欠的!”Tina比手画脚,见我听不懂她都急了,越急越说不清粗,呵,她的中文实在比我英文差太多了。
不过意思我听懂了:Tracy为了忽悠她来中国,竟然自愿教她中文。
好伟大的女人,就是不知道她在搞啥。
两个女生挤在卫生间梳洗,呃,我竟然觉得……挺有趣儿,第一次,也不知道自己的DNA怎么长的,竟然和一个金发美女这么好,没有排斥的感觉。
好吧,不排斥能跟人和平共处总是一件好事儿,我又何必计较?
拾掇完出来,张亚龙还歪在沙发一角迷瞪,大手大脚躺在那勉强凑够的三人位沙发上,拥挤的可以,肯定没睡好。
我很奇怪,他昨天为什么不回家,我可不相信他害怕或者刚好没钱之类的。
不过,我的注意力在Tina身上,懒得理他了。
Wilson已经在厨房忙碌上,香气四溢。
“啊,Karen,I……有Tracy的胶片,和塔boyfriend的。”
Tina很热情的招呼我,然后手忙脚乱的翻出她的笔记本。
原本还算宽敞的屋子住了我们四个,真的有些挤,她很豪爽的将张亚龙的衣服随便一丢,还冲他淘气一笑,放大版Barbie。
我无语的摇头,有一点点儿不适应,还好不讨厌或者生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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