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风说道:“你别催她,大夫说了,她脑子受伤,恢复慢,反应慢。可人,不要紧,你慢慢想,有问题就说。”
我说:“你说太多了。”
铭风拿着什么东西喂我,用的吸管,边说:“没有叫你,就不是跟你说话……”
我眨眼示意,以后我要听到“可人”两个字再反应。
铭风点头,继续:“想到什么就说。”
我眨眼,知道了。
Brian急急的挤进来说:“我是你哥。”
我喝完了,问他:“哥……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我脑子里总会有这个字眼?有些奇怪。
Brian抓耳挠腮,有点,像……猴子?
我见过猴子吗?猴子是什么?
“咚咚咚……”有人快步走来,Brian和铭风都扭头看他,我也看他。
来人长得高高大大,脸上有络腮胡子,看我一下,低声道:“殷少不走,大概听说妆小姐醒了,非要进来。”
Brian脸色一变,愤恨的道:“揍一顿,扔出去!”
那人看看铭风,铭风耸肩,那人就走了。
感觉,很新鲜,但与我无关,我的世界是空白。
Brian转回头,看我。
恩,我还等他答案呢:‘哥’,是什么?
Brian说:“不知道就记住,我是你哥。”
哦,我问:“哥……是做什么,用的?”
不说也没关系,我无所谓。
他目光温柔了许多,甚至伤心疼爱怜惜,柔声说:“哥,应该保护你,让你永远平安无事。”
眨眨眼,我有听到,但没懂。
看着他样子,我说:“不喜欢,你这样子……像假的……”
Brian脸色大变,冷杀痛惜,很快又摇头,坚决的道:“哥不是假的,假的那个人丢出去了。”
垂眸,无所谓了;假不假,不要紧,我……缓缓的眨着眼睛,没状态。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天一夕一周一旬一月?
我感觉头痛好点了,偶尔小眼睛男人会扶我坐起来,看着各种各样的人走马灯似的来来去去。
穿白大褂的医生说,我好多了,头里没有别的问题,除了,我失忆了。
失忆,是什么?
Brian给我一份汤,宠溺的看着我说:
“可人,身体已经好了,想去哪里逛逛吗?过几天就过年了,纽约唐人街很热闹,很有年的气氛,带你去纽约玩吧?”
我看着他,低头吃汤,这汤味道不错,我可以吃好多。
装汤的碗很大,里面只能装一点,是保温的。
他们才进来的时候都穿袄,进来就脱了。
铭风坐在一旁,笑着说:“你又说一大串,她听不懂啦。”
我点头,是没听懂。
Brian很泄气的样子,问我:“过年,喜欢吗?”
看他一眼,我继续吃汤,小排上的脆骨也能吃,脆脆的,嚼起来还会嗤嗤响,很爽口。
Brian又换了个话题,问:“逛街,想吗?”
我抬头,看看他,想了好一会儿,我将冬瓜排骨都吃完,将碗给他,我说:“逛街是什么?过年是什么?想,是什么?喜欢,是什么?”
我不是傻瓜,听的慢一点,我有记得他的话,没有一句说清楚,他要我怎么回答?
我……隐隐有一点记得,逛街,大概就是逛,和街,但我不缺定,合在一块究竟什么意思。
过和年二个字放在一块,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铭风在一旁插话,说:“你就别问她了。她现在行动不便,我看过年还是老实在这儿呆着。年后等她好些了,四处去走走,你决定就是了,她一问三不知,还不如不问,反正经历过一次她就想起来了。所以,你现在这个哥哥,就要重新教她做所有事情,‘唤醒’她的每一种记忆。实在唤不醒,就只有重新教她了。”
他们又当着我面说我,我一句都没抓住,没所谓,他们不叫“可人”,就与我无干,不管。
拿过笔记本,里面有很多东西,看着有些眼熟,有游戏,有软件,有系统,有邮件,有文件。
Brian凑过来,很温柔的将我头发拉起来,小心梳好了,绑在脑后。
我现在不用成天躺着,他似乎总拾掇我的头发,或者让护士给我换鲜亮衣服。
我说:“不如,剪了吧?”
Brian道:“为什么要剪了?留着好了。”
我点头,那就留着吧,没要紧的事。
铭风好奇的过来看了看,问:“妆总,你还记得这些?”
我看他,“妆总”,也是在叫我?
Brian说:“你当了一阵子总经理,大家叫你妆总,你姓妆,实际上你姓应该姓范。但我也不愿意姓范,你就免了,以后再说吧。可人,哥不是有意要瞒着你,是你自己已经猜到,潜意识里不愿承认;哥才没有捅破,以致闹出这么大的事,你不会怪哥吧?”
我猜到一句,“妆总”应该也是叫我,别的就不知道了。
Brian似乎没说够,看了看电脑,说:“工作以后再说,你先休息吧。累了那么久,都该累傻了。是哥不好,想着你能对付;谁知道你这个脾气,倔强的像头牛!老子已经知道了,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恨不能立刻来跪在你面前赔罪。不过哥和大家都错了,赔罪也没用;就盼你以后顺顺利利、开开心心的过下去就好。”
摇头,我没听懂,没所谓,他喜欢说就说。
“四少和五小姐到了。”有人忽然匆忙跑进来,紧张或者兴奋的说。
“Jerry一块来的。”又有人紧随其后跑进来,一阵风刮过,Brian的头发像草草晃了晃。
很快,来了一大群人,我脑子里出现了秦始皇登基的样子,一个皇帝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好多人。
我脑子里出现秦始皇登基的样子,一个皇帝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好多人。
就是,不知道秦始皇是谁,应该和我无关;毕竟,这个世界都和我无关。
“小妹妹……”一个美丽的女孩,跑到我身边,热情的和我说话。
看着她,好漂亮。
“可人,她是四小姐,你还有印象吗?”Brian赶紧过来,给我解释。
我仔细看她,大大的眼睛,好像天上星;甜甜的酒窝,看着好乖巧;细腻的皮肤,就像烤瓷;高贵的气质,是真正的公主才有的……我,似乎也冒充过公主……我说:“你是谈公主?”
美丽的女孩拉着我的手,坐在我身边,说:“叫我姐姐。”
她话很温和,但很有气势。
我问:“姐姐,是什么?”
美丽的女孩说:“姐姐就是姐姐,叫我姐姐,这事姐姐给你做主。”
我说:“为什么,要做主?”
美丽的女孩说:“有人欺负你,你不要做主我自己做主好了,哼!耙欺负我小妹妹!大哥哥,我要将殷氏全部实业全部打压下去,还想背后做手脚,我讨厌他们!”
美丽的女孩发飙,母老虎母狮子,我记得古典里这么形容彪悍女孩,是不是还有母夜叉?不过她很好看。
后面一个老外坐在一旁,随意的坐着,身上散发出一种上位者的威仪。Brian孙子似的给他端茶倒水,很孝敬;他很长辈似的从容受了,还温和的看着Brian,以及屋里大多数人。
光看样子,他比屋里其他人都高壮,不是胖,而是很有力量的壮,或者是他周身的气势导致的。
庙里的菩萨个子不够高大,都会在外面画一圈龙须面。我恍惚记得是这样,或者看到他的样子,我想到的是这个;但他没画龙须面。
我看向他,他也看我,笑道:“你又淘气。在这边主要都是Karen的财产,你打压他做什么?”
温柔—假的5美丽的女孩不依,拉着我手哼哼:
“他当给了小妹妹多大好处,还放那样的屁!我们不要他,一分钱都不要!有钱了不起吗?我砸二吨金砖叠死他!四哥哥,你说的哦,拿钞票砸死他!”
边上一个男子,犹如一个太阳,暖而没温度,大概是为苍生考虑,怕烧焦了我们平凡百姓。
他对上我的视线一笑,道:“好!Jerry,收过来给Brian存着,你抽些利息,为什么不要?”
那个老外看看Brian,眼光有点像卖牛的,对上我又一笑,道:
“好吧,你同意我还说什么。宝贝,这事儿你来做,怎么样?看看你的手段如何。”
美丽的女孩鼻子不动,已经哼了一声,看着我很嚣张的道:
“妹妹,不怕他!姐姐以为他们兄弟只是做个替身而已,没想到还有这档子事。姐姐让你吃亏了,就要补回来。收回来的……四哥哥,咱们和大哥哥各抽一成,剩下的妹妹和Brian分,怎么样?”
老外和太阳都看着她笑,又看着我笑。
我一点都没搞懂,看Brian。
Brian给我也倒了杯茶,过来站在我身边,道:
“可人,这事儿哥会安排的,你放心吧。能听懂多少听多少,有问题就问。”
恩,点头,他是我哥,是替我考虑的。
“还是不行吗?”太阳问。
“暂时还没办法,她多半是心理问题……她过去,就没多少值得记得的。”Brian回答。
“我记得Bonney似乎提过一次,回头我再问问。”太阳说。
屋里似乎有些热,大概是人太多的问题,人多会热,温室效应,我恍惚还记得。
Brian正式请旨:“Jerry,我妹妹的情况您也看到了,她若是不好,我就放不下心。所以……这次我要请个长假,还请您允准……”
说着话,他看了看我,又很小心看老外的反应。
温柔—假的6老外颔首,让他继续说。布莱恩才继续往下说:
“另外,范氏我二姐和姐夫还在逃,还有三个小孩,我要求清理干净;任何后果,我承担。至于分成比例,我没意见,您要调整也可以。”
屋里,安静下来。
美丽的女孩摸摸我额头,已经不疼了;偶尔会晕,所以没事Brian不让我下床;上卫生间他也一定要护士陪着,怕我磕到碰到哪里。
我低声问:“你会头晕吗?”
她不解的看着我。
我说:“我前一阵会头疼,现在偶尔会晕,我看别人都没有。”
她说:“你被钢弹打中了,能活着已经很幸运,高兴点儿吧,你真是个奇迹!再休息一两个月,慢慢会好的。你不知道哦,你晕倒那半个月,国内乱成一锅粥不说;Brian简直要拿着火箭炮将殷少一家都给爆了!嘿嘿,殷少被打晕丢出去六次……”
铭风比了一下,美丽的女孩惊道:“八次?一个月被敲晕八次?他也太强悍了吧,这么执着做什么?他不用照顾他哥了?他哥现在情形怎么样?”
铭风在一堆老大面前老实的应道:“他哥已经是挨日子了,他干脆弄过来就在这附近疗养。他没事儿就过来溜达,看看妆总醒了没。知道妆总醒了,多来了几次……也挺够呛的。”
说着话,外面有人探头探脑,似乎……我认识他,每次来都说有人来了,铭风总让他老规矩。
今儿屋里都是大人物——我看着排场挺大,几个人腰里明显带着枪;他就在外面探头探脑。
铭风笑道:“说曹操曹操到了。四哥,怎么办?Brian就不见他,每次都揍扁丢出去。”
他脸上有同情的意思,或者戏谑,我不太确认。
屋里其他人都觉得搞笑,又笑不出来,大概是挺郁闷的事。
我看看Br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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