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缓缓说,“夫人你应该知道,莫怀仁一直在背地里做这种见不得光的勾当吧?”
“知道。”
他莫怀仁可是意大利黑暗组织的人,做这种事情,不足为奇。
“莫怀仁一直视老板为眼中钉,一直想要除掉他,老板也是这么想的,并且早在三年前就已经付诸了行动。”
“什么行动?”
“老板化名K先生,和莫怀仁展开贸易往来,多年以来,现在已经成了莫怀仁最大的商业合作伙伴。”
许相思惊讶问,“他一直在莫怀仁手中买这些东西?”
“不,那倒不是。”
黑子摇了摇头,接着说,“之前,老板从他那里购买的主要是一些建材和物资,这是前提,因为老板认为必须让莫怀仁把他当做绝对信得过的人,所以才会把违禁品卖给他。”
听完这些,许相思似乎是有些懂了。
“这么说来,这次交易是冷墨第一次从莫怀仁手中买那东西?”
“不错,老板以想要扩展其它业务为名向莫怀仁订购这批货的时候,那老狐狸并没有生疑,反而爽快的答应了,因为他已经完全信任了老板。”
许相思疑惑的问,“你们费尽周折也要拿到这批货,目的究竟是什么?”
“当然是打垮莫怀仁了。只要和莫怀仁交易成功,那批货顺利到我们手中,老板就会揭发莫怀仁,而那些邮件以及电话录音,将成为决定性的证据!”
这下,许相思彻底懂了。
换句简单点的话来说,冷墨为了打垮莫怀仁,从三年前开始就在“钓鱼执法。”
明白了冷墨的苦心,再看他现在落得这副样子,不由得鼻子一酸。
“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黑子叹了一口气,“夫人,老板就是因为担心你,所以才瞒着你的。你因为父母的事情对莫怀仁恨之入骨,他怕你会因此泄露计划,毕竟,这需要绝对保密。”
许相思心里有些难受,吸了吸鼻子,泪水涌上了眼眸。
原来是这样。冷墨一直在想办法对付莫怀仁,可之前她却那样怀疑他。
越想越难过,她忍不住哭出了声来。
“我不该怀疑他的,之前还那样跟他胡闹,都是我的错……”
“夫人,老板从来没有怪罪过你,他能理解你,所以不必再自责了。”
黑子给她递了张手帕,许相思接过来擦了擦眼泪,哽咽了一声。
“等他醒了,我一定要好好跟他道歉,就是不知道……”
“放心吧,老板不会有事的,他八字很硬的!”
就在许相思陷入担忧和愧疚之中时,身后的手术室打开了。
白大褂神色疲惫的走了出来,点了一根烟,默默的抽,就像是忽然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许相思赶紧起身走过去,语气无比紧张。
“医生,冷墨怎么样了?他怎么样了?”
“没事的,伤口不深,或许是因为距离太远,而警察的家伙威力又小,轻伤而已。”
听到这话,许相思和黑子面面相觑,随即两人都重重地松了口气。
“那……我可以去看他了吗?”
“可以,但是他现在在昏睡,最好不要吵醒他。”
得到了医生的许可,许相思匆匆推开了那扇门,目光落在躺在床上阖眸熟睡的男人,酸楚渐渐蔓延到鼻尖。
在那有些凌乱的发梢之下,冷墨的脸庞笼罩着一片病态的白,额头上还渗出了点点细汗。
平日里那样高冷又矜贵的一个人,居然也会落到这般地步。
许相思一阵心酸,仔细又仔细的为冷墨擦去额头上的汗,语气渐渐哽咽。
“冷墨,你要好好的,答应我,一定要好起来。”
与之相比,见惯了大场面的黑子显然要镇定得多。
他在一旁坐了下来,出言安慰,“夫人不用担心。老白刚才已经说了,不会有事的。”
之后,昏睡不醒的冷墨被合力抬上了车,送回了冷宅。
虽然他的伤已经被那个黑诊所的医生紧急处理过了,但许相思还是不放心,她又把冷墨的私人医生请了过来,在此留守。
入夜的时候,冷墨发烧了,身子一片滚烫,这把许相思吓坏了。
她慌张把医生叫了过来,医生打了一针退烧针。
许相思在一旁怔怔的看着,语气紧张的问,“医生,怎么会这样呢?”
“没什么大问题,虽然打了退烧针,但最好还是能帮他冷敷一下,这样他会好受得多。”
“好,那就让我来吧。”
在医生退下后,许相思打来了一盆水,毛巾用冷水浸透再拧干,搭在冷墨苍白的额头之上。
果然很见效,之前冷墨那紧拧着的眉头,慢慢的舒展开来了。
她半步都没有走开,直到夜深也一直守在这里,只是时刻注意着毛巾的温度,隔一阵子,就会再用冷水浸湿。
老管家有些心疼,端着一碗夜宵走了进来。
“夫人,吃点东西吧。”
许相思看了一眼那碗馄饨,神色恹恹的,“管家伯伯,我现在不想吃。”
“尝尝吧夫人,这是梅婶刚给你做的。”
自打冷墨受伤,她再也没有喝过一滴水,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担心,就连饥饿也感受不到了。
但想到这么晚了,梅婶还担心的给她做了一碗宵夜,如果不吃,倒有些辜负了一片好意。
她接过了馄饨,“代我向梅婶说声谢谢。”
“夫人言重了,换我来看着吧。”
“不必。你去休息吧,有我在这里就好。”
老管家似乎想要再劝,但见到这丫头眉眼间写着的倔强,叹息了一声,默默的退下了。
先生和夫人厮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圆满的结果,虽然平日里也免不了争吵,但他这个在冷宅呆了大半生的老管家一切都看在眼里。
先生真心待夫人,夫人也真心爱先生。
这真是令人感动。
许相思抱着那碗馄饨吃了几口。
明明是梅婶做的,她最爱的手艺,但却依旧觉得食之无味,难以下咽,就像嗓子里堵着什么东西一样。
她没有再吃,只是默默的放在了一边。
这时,手机响了,是文宣打来的。
她将电话接了起来,语调透着疲惫,“文宣。”
然而,电话那边却传来一道可爱又稚嫩但却带着疑惑的声音。
“妈妈,我是圆圆呀,你怎么还不回来呀?”
许相思愣了一下,居然是圆圆那丫头。
她笑笑,“宝宝,妈妈有事,暂时回不去了。”
“可圆圆还等着妈妈给我讲睡前故事呢。”
“宝宝乖,让你文宣阿姨给你讲。对了,她人呢?”
“文宣阿姨就在旁边。”接着,传来起了圆圆细小的声音,“文宣阿姨,妈妈要和你讲话。”
这次换成了文宣,她问,“思思啊,你到底去哪儿了,这么晚还不回来,这丫头可是很担心你呢。”
今天所经历的这些事,许相思不敢跟任何人讲,当然也包括文宣。
“发生了点事情,冷墨生病了,我留在人家照顾他。”
“什么?!”一道惊讶的声音响起,把许相思震得耳朵都有些麻。
“不是吧?你不是和冷墨吵架了吗?怎么突然又回去了?”
“没什么,我们已经和好了。”
文宣沉默了几秒,接着一阵唏嘘。
“哎呀,我就说嘛,这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有什么误会是不能解决的呢?被我说中了吧?”
许相思嘱咐,“明天一早,还是要麻烦你把圆圆送到幼儿园去,还有公司的事,也要拜托你和李木了。”
“小事一桩。既然你和冷大少已经和好了,那这丫头自然就不用留在我这里了,明天晚上我把她送回去吧。”
一听这话,许相思有点慌了。
如果这时候文宣过来的话,她一定会见到受伤的冷墨。
不行,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冷墨的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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