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了!”小夏说。
许相思赶紧推开了门,她见到冷墨已经睁开了眼眸。
“冷墨!”
她急切地唤了一声,匆匆奔上前,什么也没说,只是扑到他的怀里。
“嘶——”
耳畔传来男人短暂倒吸凉气的声音,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许相思一惊,匆匆推开他,便见到冷墨缓缓坐起,眉头紧蹙。
“你……你怎么了?”
冷墨的唇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低沉的声音明显没好气。
“许相思,知不知道你碰到我的伤了?”
“啊?”许相思愣住,这才留意到,在他胸膛敞开的衣襟之中,也有一道纱布。
“你身上也受伤了?快让我看看!”
她刚想伸手去掀开,却半途被冷墨抬手挡了下来,“别碰。”
“好好好,我不碰!”
许相思收回了手,望着男人那冷峻的脸孔,目光透着几分紧张。
“你知不知道,当季维扬他们把你快艇的碎片打捞上来的时候,我有多害怕。”
冷墨微微挑了挑眉头,“多害怕?”
“当然是……害怕的快要死掉了。”
老管家走上前来,笑呵呵的说,“夫人在海上和救援队一起找了大半夜,后来昏倒才在医院里休息了一些时间。她的心里,非常的记挂先生的安慰呢。”
冷墨幽沉的眸子饶有兴趣打量她,直把她看的脸颊泛起红晕。
“以后,不许再说“死”这种不吉利的话,否则……”
她连连点头,“我记住了,不说就是了。”
冷墨倒是微微有些诧异了。
这小东西,似乎突然变得温顺听话了不少?
难不成,是他的错觉?
“药好了。”
小夏端着汤药上来前,许相思伸手去接,“我来吧。”
冷墨快速扫了眼前这女孩一眼,她那双活泼灵动的眼睛,很引人注目。
“你是……”
“我是小夏,是我把你从海上救回来的,你不记得了?”
沉吟片刻,冷墨似乎想起来了。
“不错,我记得你,我似乎还给了你一个电话。”
“不错,我打给了你夫人,所以她才来到这里的!”小夏得意的说。
“这么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了。”
冷墨苍白的唇微微扯开一道弧度,“说吧,你想要什么?”
小夏大方的说,“救人是应该的,对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哪有救了人,就向人要东西的?”
冷墨笑意更甚,这姑娘性子外向,活泼开朗,倒是很容易招人喜欢。
许相思笑着说,“若是救了常人,倒也罢了。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女孩盯着面前那冷峻的男人看了一眼,摇摇头。
“不知道。”
“看来,冷大少的名号,在这滨城市还是不够响亮啊,对吧?”许相思半开玩笑地问。
冷墨只是笑而不语。
“冷氏集团,你总该听说过吧?”许相思问她。
“……没听说过。我从小就跟着爷爷出海打渔,上过几天学,但是一直呆在渔村,很少去城市。”
“好吧,当我没说。”许相思无奈。
老管家抬手看了一眼时间,恭声说,“时候不早,先生快把汤药喝了,您身上的伤,还是去医院做检查比较妥当。”
“管家伯伯说的对,快趁热喝了吧。”
许相思将汤药递过去,男人看了一眼,“这是?”
“这是我给你熬的,你在海水里泡过,寒气侵袭,这是祛寒气的!”小夏解释。
冷墨不再多说,接过汤药几大口喝了。
临行前,许相思问小夏,“你一个人待在这里,不寂寞吗?”
“嗯……没有家人,多少会有些,但我习惯了。”
“想来城市吗?”
“城市?”
“嗯。”许相思说,“城市很大,比渔村精彩。你还年轻,不该打一辈子渔吧?”
闻言,小夏沉默下来。
冷墨忽然说话了。
“你救了我,我会给与你相等的报酬。”
“不用了,冷先生,这点小事……”
还不待她说完,冷墨接着说,“给你两个选择,一大笔钱,和一份城市里长久的工作。”
面对突如其来伸过来的橄榄枝,小夏似乎有些手无足措。
良久,她才说,“请给我一点考虑的时间。”
“随便你。”
冷墨向老管家使了个眼色,便坐上了车,老管家递给她一张名片。
“这是冷宅的电话,小夏小姐若是做好了决定,随时可以找过来。”
海边公路上,那辆劳斯莱斯渐渐远去,和绯色的夕阳融为一体。
小夏看了良久,这才收回目光,转而看着手中的名片。
捏紧。
车厢里,老管家稳稳地开着车,许相思关心冷墨的伤势。
“怎么会伤到脑袋呢,还痛不痛?”
“没事。”
“还说没事呢,都有血丝渗到纱布上了,让我看看……”
“都说没事了。”冷墨唇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这小东西,未免也有些太小题大做。不过……
见到她这一脸紧张的小模样,冷墨脸色虽然清冷,心里却莫名的舒适。
“说起来,真是一位活泼可爱的姑娘。”开车的老管家忽然笑着说,“那位小夏小姐。”
许相思点点头,表示赞同。
“是啊,她根本不知道冷墨的身份,却还照顾的那样尽心。”
“这样未经世事又心地善良的渔村小姑娘,在如今这样的社会真是难得。”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夸奖着小夏,一旁,冷墨却兀自发笑。
察觉到男人这一声短促的冷笑,许相思眨了眨眼睛问。
“你笑什么?”
冷墨望着窗外,目光沉沉,“那丫头,可没你们所说的那么未经世事。”
许相思撇了撇小嘴,“拜托,人家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唉,干嘛这么说人家。”
“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说她多少有些小心机。”
许相思不解的问,“怎么说?”
“笨蛋。你这一双眼睛,是摆设么?”
“……”
“记得之前你问她的话么?她说不认识我,更不知道冷氏集团。”
“那又怎么了?”
冷墨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语调慢悠悠的,“她并非一无所知。她知道我是谁,更知道冷氏集团。”
“凭据呢?”
许相思问,就连在前面开车的老管家都侧耳静听,他看起来也很在意。
“窗下木桌上放着几本落尘的书籍,上面倒扣着一张新报纸,那报纸头条,正报道我的事。”
“这么说,她明明知道,为什么却骗我们不知道?”
“所以我才说,她有自己的小心思。她并非不想要报酬,只是故作矜持。”
“哎呀,管她矜不矜持呢,要不是人家把你从海上救回来,这会儿没准你已经在鲨鱼肚子里了。”许相思半开玩笑说。
“倒也无妨。她救了我,我自当满足她一切愿望。”
三人聊着,就到了医院。
医生为冷墨仔细的重新对伤口做了处理,并且做了一系列详细的全身检查。
结果证明,他除了额头的擦伤和胸口的挫伤以外,完全没别的问题。
在捡了一些药后,三人就回到了冷宅。然而,有些奇怪。
夜幕之下,宅前花园的大门,竟然敞开着。
冷墨微微蹙眉,“守门的佣人哪里去了?”
话音一落,花园尽头的豪宅里传来一阵啼哭之声。
听起来,是冷老夫人在哭,还有孩子的哭声,是圆圆。
一个佣人匆匆赶来,脸色惊慌之际。
“先生,您可算回来了,快进屋看看吧……”
“怎么回事?”
“杜生先生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冷墨目光便是一沉。
许相思见到了他难看起来的脸色,这并未出乎她的意料。
佣人口中的“杜生先生”,名叫冷杜生,是冷父的亲弟弟,冷墨的亲叔叔。
他把持着冷氏集团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早些时间就对冷父所给予他的股份份额意见颇大,在冷父去世后,拉帮结派,野心已是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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