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万人没吃没喝,想要从几十里外的马场返回王都,无异于痴人说梦。
可子婴压根没有任何理由帮自己,虽说他带着大军前来救援,可更多的是看上了月氏王都的位置。
沙雅清楚,如果没有足够的利益,是不可能说动这等大人物的。
回想起子婴母亲的问话,沙雅咬着牙,似是作出了决定。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下心情,挤出了个笑容:“公子……若是公子愿意派兵相救,沙雅愿意……”
话到嘴边,沙雅还是说不出口。
虽然她可以游走于单于父子之间,引得父子决裂,可那等不过是逢场作戏,沙雅自是没什么压力。
可眼下,若是说出口,那便是心甘情愿,沙雅自然说不出口。
转念一想,公子压根对自己就没什么兴趣,这等话纵使说出过,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便又止住。
子婴此刻只觉得浑身发颤,摸了下额头却是滚烫无比,眼下自己的身子正是最难受的时候。
他紧裹着被子,望着沙雅,艰难开口道:“你想说什么?”
沙雅略微一顿,立刻接过话茬:“公子,沙雅的意思是,冒顿已是潜逃城外,若是派遣一支大军北上追击,定然可以永除后患。”
沙雅得知冒顿已是逃了,可具体逃到了哪里,却是不知。
眼下,情况紧急,只得胡编乱邹一套,话到了嘴边,沙雅也觉得漏洞巨大。
又抬头望了一眼子婴,只见他眼眸低垂神情冰冷,似是颇为不满。
沙雅赶忙转过话锋:“冒顿多次袭扰大秦,若是当他跑了,公子如何向大秦百姓交代?”
此话一出,沙雅已是不自觉跪在地上行了一礼,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眼下,她只希望子婴可以出兵,可以去拯救自己的族人,可自己身上又有什么可以打动公子的呢?
到了未了,她鼓起勇气沉声道:“公子,这军中的将士可都期盼着,能拿下冒顿的头颅,此刻若不下令,岂不是寒了将士们的心?”
沙雅已是没了法子,只得抬出大秦的将士。
那一群好战份子,真就如沙雅所说,已是憋了许久,此刻正在城内搜剿匈奴残兵。
可此言一出,原本眼眸已是略微混沌的子婴,却是轻抬眼眸,眼神犀利地望了过来,沙雅只觉得浑身一颤,立刻低头不敢与子婴直视。
这等眼神说明,子婴真的生气了。
单手扶额,感受掌心传来的温度,子婴语气平静问道:
“这行军布阵,调兵遣将本公子自有打算,刚才……你是在教我做事?”
……
沙雅已是跪拜在地,听闻这等淡然的声音,顿时浑身一颤。
这大秦有多强大,此一去咸阳,她才有了真正的认识。
而大秦最有权势的两人,一个便是章台宫上,执掌百官的始皇帝,仅需一个命令,便可轻易毁灭如月氏这等的小国。
而另一个,便是眼前的子婴。
亲率三十万大军前来讨伐匈奴,仅凭着十万兵马,便撬动了坚固的月氏王都,一夜之间屠戮十万匈奴人。
这等气魄和实力,放眼周边国家,也是罕见的霸道。
而刚才,沙雅竟然想让子婴听自己的,派兵前去追击匈奴。
这等僭越行为,不论是哪个掌权之人,也是不容允许的。
沙雅自知触怒了逆鳞,联想起小时候,自己父王教导自己的话,沙雅沉默了。
“弱小就要挨打,否则那些个国家,操练百万甲胄之士,可不是为了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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