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南宫懿当即就傻了。
看着绑的像粽子一般的南宫懿,沐三清道,“接下来你只需要回答我几个问题,别的什么废话最好都不要讲。”
南宫懿苦苦挣扎,欲哭无泪。
“沐公你一定搞错了,滥杀无辜的人不是我,通敌叛国的人也不是我,是太初九,你要抓也得抓太初九啊。”
“该抓谁,不该抓谁,我心里清楚,无需你废话。现在你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你是如何发现那名金寨国士兵的?”
“金寨国士兵?”
因为精神高度紧张,南宫懿霎时有些恍惚,“哪里有金寨国士兵?”
沐三清淡然一笑,手指被绳子拴住脖子的那人道,“他,南宫家主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啊,他呀,是被我偶然抓住的。这也正是太初九叛逃金寨国的证据。”
“是吗?你在哪里抓住的他?”沐三清快速问。
“在康幽州啊,还能在哪里?”
“你说是你抓住的他,这个‘你’,是你本人,还是你的手下人?”
“当然是我本人,啊不,不对,不是我本人,是我手下的一名士兵抓住的他。”
“那抓住他的人现在在哪儿?”
“在,在……”
南宫懿的手慌乱指向一万大军,却半天也定不下来。
南宫琴突然上前一步,对沐三清躬行一礼道,“是属下发现的那名金寨国士兵。”
南宫懿即刻手指南宫琴,连连道,“对对对,就是他,就是他抓住那名金寨国士兵的!”
“是你抓住的他?”对着南宫琴,沐三清再三确认。
“是。”南宫琴万分笃定。
“你抓住他时,他正在做什么?”
沐三清直视南宫琴的眼睛。
“他正在亲眼目睹太初九屠村。”
“当然,也必须是在亲眼目睹太初九屠村,否则怎么会有他现在的证词呢,对吧?”
沐三清反问一句。
南宫琴没接话。
沐三清继续,“既然他正在亲眼目睹太初九屠村,你又抓住了他,也就是说,你当时也在屠杀现场?”
凝望南宫琴越来越局促的神情,龙渊不禁心里暗笑。
“一个谎言,就至少需要一百个谎言来掩盖。那么一百个谎言呢,直面的结局就只能是毁灭。”
南宫琴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很显然,他也意识到,自己已经掉入了谎言的黑洞之中。
他本来只是想替南宫懿挡刀,却不成想,换来的却是漫天的剑影纵横。
“你说,你快说啊,快将真相告诉沐公,让太初九不得好死!”
南宫懿已经急得满头大汗。
他以为南宫琴接话就是能够完美圆谎。
却不成想,南宫琴现在已经是自顾不暇。
南宫懿哪里又曾料到,整件事情在一开始就错了。
他哪里知道,六圣其实早已经见过“证人”,听过“证词”,并已经对太初九完成初步审判。
而这个审判的结果,明显对南宫懿非常不利。
因为之前的证人的证词,南宫懿的证人和证词明显漏洞百出。
六圣之前还苦于无法寻找有力的作证来证明太初九的清白。
现在倒好,南宫懿迫不及待送上门来。
现在,沐三清就是要借南宫懿之口,问出真正的事情真相。
他哪里会给南宫琴任何思考的间隙,只是连连追问,“请你现在就告诉我,你当时是不是也在屠杀现场?”
冷汗立马就下来了,南宫琴只能硬着头皮道,“在,我当时的确就在屠杀现场。”
沐三清紧接着问,“也就是说,其实,你也亲眼目睹了太初九屠村?”
“是,是的。”南宫琴只能点头。
到此刻,南宫懿再傻,也看出南宫琴出问题了。
南宫琴吞吞吐吐的样子哪里像是胜券在握的样子?
分明也是在竭力编制谎言。
可是眼看,这个谎言就要编不下去了。
南宫懿的心于是开始下沉。
一边,沐三清没打算给南宫琴任何喘气的机会,只是继续追问,“那你有没有看见太初九将婴儿摔死在磨盘上,你有没有看见太初九荼毒良家妇女?”
“有,有的。”
“你为何见死不救?”
“太初九太过强悍,我只能拼命自保。而且,而且,我要赶回南宫世家报信,让家主出兵讨伐太初九。”
“你当时发现金寨国士兵的时候,他在做什么?”
“他在,他在……他也在屠杀村民!”
“也就是说,他与太初九一起在屠杀村民?”
“对的,千真万确!”
“所以,为了证实太初九的罪状,你当时灵机一动,抓了他作为证人,绑他一起回了南宫世家?”
“是的,我不能让太初九的罪行被黑夜吞噬而无人知晓,我要让数千百姓死得其所,让真相天下大白,我要给我南疆数千无辜的百姓一个公道!”
“你们是等太初九杀完人再回南宫世家的,还是中途就离开了?”
“中途就离开了,否则我们也一定会被太初九杀死。”
“也就说,太初九屠村没完,你们就中途离开了?”
“我们是为了保命,更是让太初九的罪行公诸于众。”
“也就说,太初九没杀完人,就开始给金寨国国主写信?”
“啊?”
“请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写信,写信……”
“请即刻回答我的问题!”
“太初九的确给金寨国国主写信了,写了,写了!”
“太初九当时是在哪里写的信?”
“在,在……”
“请立刻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南宫琴突然大汗淋漓,犹如锋芒在背。
他实在编不下去了。
这里面有太多的细节他之前根本来不及考虑。
即便他现在编出来,另外那名“金寨国士兵”也未必能与他说的严丝合缝。
而只要沐三清将两者分开审讯,一切就真相大白。
他现在才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落入沐三清的陷阱之中。
现在,他已经无法自拔,只能放弃。
他已经被问的接近崩溃的边缘。
沐三清紧追不舍,“你到底有没有亲眼所见太初九写信?”
南宫琴只能甩锅,指着那名“金寨国”士兵道,“他知道太初九在哪里写的信,他看见了。”
沐三清接着问那名士兵,“你之前说你亲眼见过太初九给金寨国国主写信。那你告诉我,太初九当时是在哪里写的信?信的内容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南宫懿已经全身冰冷,如坠冰窟。
看沐三清越来越肃穆的神情,他就知道自己完了。
他万万没想到六圣会在北源道。
他原本以为到了北源道,可以不分青红皂白,随便扔给太初九一个理由就可以开战。
然后以一万大军碾压太初九三千大军,替家族长脸,替老太爷长脸,再以战功替老太爷换回小妾和儿子……
结果,尚未开战,却已经功亏一篑。
果真是自己演技太拙劣吗?
好像还真是的。
只是时间太仓促,自己又哪里能够将谎言编织的天衣无缝?
关键是,他哪里知道六圣在北源道?
他本来只需要对付太初九一人。
而太初九,他根本就不需要理由,只需要帝君意志。
对了,帝君意志!
南宫懿的冷汗突然缩了回去,自己此次前来,代表的可是帝君意志啊。
是帝君要太初九死,又不是他要太初九死。
六圣总不至于连帝君的意志都要忤逆吧?
当即不管不顾那名士兵此刻在如何胡编乱造,南宫懿即刻对沐三清义正言辞道,
“沐公,终其一句话,我此次前来讨伐太初九,以及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只是奉行帝君意志行事,一片忠心可鉴。沐公若是有何怀疑,都可以奏请帝君核实。而接下来,沐公若是再三阻拦我讨伐太初九,就别怪我奏请帝君,说你与太初九狼狈为奸,沆瀣一气!”
南宫懿的腰杆突然硬了起来,这让六圣有些始料未及。
他的信心,却是来自帝君。
既然是帝君要太初九死?!
看来六圣之前的怀疑,并非是小人之心。
龙渊的心也不禁咯噔了一下。
原来南宫世家大军突然压境,竟是与帝君有关?
为了帝君意志,南宫世家居然连私军过万这样忤逆的事实都敢置之于不顾了吗?
看来这一路的南疆之行,还真是处处都离不开帝君的影子啊。
先是玄庚挑衅,
再是副将闫俊无视,
继而是裘伯为难,
又百十神机营武道强者及九龙堂玄字科高手倒戈相向,自相残杀,
现在又蹦出个剑南道南宫世家,看来帝君真是亡我之心不死。
周边武道列国异样应该不会与帝君有关了吧?
若再是有关,帝君就真是罪不容诛了。
而这些自相残杀的事情,却已经让龙渊对龙正大失所望。
非得你死我活才能罢休吗?
就不能各退一步?
面对南宫懿突然崛起的信心与霸气,六圣瞬间默默。
他们倒不是俱于帝君的威严,更不是害怕南宫世家傍了大树而拿南宫懿毫无办法。
他们只是对帝君龙正越来越失望。
南宫懿的证词前言不搭后语,明显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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