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楯山饰利首先便检查了之前布下的结界。确认结界没有遭到任何破坏,也没有任何东西触发过结界后,她带着Saber到了客厅,坐在沙发上之后,用手指示意Saber坐在自己的对面。
“呐……虽然从外观上我也怀疑Lancer的出典是什么,但你为什么会做出他是中国的英灵这一假设呢?Saber?”
迫不及待地,向Saber确认先前提起的事情。
冬木市的圣杯是以西洋魔术为基盘,所以召唤出的英灵也只能是西方的英灵,这对于冬木市的圣杯战争来说应该是类似于常识的事情才对。“有东方的从者被召唤”明显是极为不合理的事情。
Saber用手指捏住下巴,思考了一下措辞后,看着楯山饰利回答道:
“Lancer的战斗方式,比起力量更重视技巧;并不承接力量而是让敌人的力量走偏;武器不像是硬质的反而像是软体动物一样。这样的技术,在我生前也有听说过,那正是中国的一些技术的特征。”
“是这样吗……嗯……嗯?”
楯山饰利先是点着头,却又马上有了疑问似的。
“怎么了?”
“……Saber,你之前说过,你的真名是亚瑟·潘德拉贡对吧?”
那是在全世界都享有顶级知名度的英国国王,亚瑟王的全名。
不需要赘述其传说,只要说出这一名字就有足够的分量。
在召唤之夜,Saber报上的便是这一响亮到连作为召唤者的楯山饰利都不由得吃惊的名号。
不过,那已经是之前的事情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充分表明,即使是享有世界级知名度的从者,也不一定能够压倒敌人。
事实上,楯山饰利提起Saber的真名也不是为了这件事。
“当然,我没有任何说谎的理由。”
带着对御主这一提问的疑惑,Saber表示出肯定。
“那,你生前活跃的时间应该是公元五世纪左右吧?在那个时候,英国对中国已经有了这个程度的了解了吗?”
在楯山饰利的印象里,英国和中国的接触已经是公元元年后十几个世纪的事情了。那么,为什么处于公元五世纪的Saber会在那个时候知道有关中国的事情?
“不,并不是英国对中国有着什么了解。唔,就当时而言,遥远的地方存在着的国家这种东西就像神话一样,别说了解,连是否存在都无法确定。只是,我的身边有着很厉害的可以看见地球另一头的魔术师,他把这些事情告诉了我。”
“这样啊……呣呣。”
要说亚瑟王身边的魔术师的话,必然就是那位有着一半梦魇血统的大法师梅林了。如果是那位魔术师的话,拥有千里眼一类的能力也不是奇怪的事情,让完全和中国没有任何接触的亚瑟王知道中国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吧。
虽然还是觉得有什么维和感,但楯山饰利还是接受了Saber的解释。
也想不到有其它可以作为论据的细节。
“那就先作为假设保留吧……真是的,Lancer的御主到底是用了什么花招也完全没有头绪……明明脸长得还算可爱,真是可惜了啊……不对,这不是才第一天吗?这种展开对于女高中生来说是不是太刺激了啊……?”
说着,楯山饰利瘫倒在沙发上。不管制服会不会变皱,腿和脚也被顺势放上了沙发。也没有在意裙底会不会被Saber看见,翻过一个身让四肢完全摊开,整个人完全放松地趴在了沙发上。
懒散的模样映入Saber的眼帘,让他原本严肃的表情变得轻松起来。
“既然参加了圣杯战争,自然要做好碰上这些‘刺激’事情的准备啊,我的御主?”
带着有些无奈的微笑,Saber看着闭上了眼睛像是准备睡觉的楯山饰利说道。
“你这话是在嫌弃我这个学生御主吗?”
“哪敢哪敢,像你这么年轻可爱的女生来当我的御主,我怎么可能会嫌弃?”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话里似乎有几个地方特别加重了语气。
“嗯,这话我爱听。”
尽管闭着眼睛,脸上还是浮出了满意的神情。
“男人对女人说这种话,可不是为了看对方得意自满的样子的哦?”
“啊我明白的,如果你不是帅哥的话我已经一巴掌扇过去了。”
“帅哥吗?我也挺喜欢这话的。”
“不过啊,可惜,你并不在我的好球区里,所以对于你的挑逗我只有NG这一反应呢。”
“哎呀呀……”
Saber笑着摇摇头,像是在认输一样。
屋里一下子又陷入了无声的境地,楯山饰利一把抓过沙发上的枕头抱在怀里,睡着一样趴着。
从楯山饰利的房间里传出闹钟的秒针拨动的声音。
Saber也没有再说话。随后,他把目光从自己确实累坏了的御主身上挪开,偏过头看向窗户。
偶尔有几阵比较有力气的风把玻璃吹得抖动几下,光也还是从外面射进来把屋里的东西照出影子。
或许就是因为这柔和的光,楯山饰利感觉到与不久前完全相反的平静。倦意也趁虚而入,从深处涌了上来。
就这样,在这种平静的氛围里睡去——
本来应该是这样。
突然,毫无征兆地,一阵异常的耳鸣声响起。
“!?”
突然出现的异常,让客厅内沉浸于和平的Saber与楯山饰利瞬间警醒过来。Saber立马站了起来;楯山饰利也马上睁开了眼睛,一个打挺从沙发上翻起身。
两人环视一圈,然后,视野里出现了一个金色的身影。
“还真是悠闲啊,就不怕突然被人找上门吗?”粗犷的声音传入耳中。
“是从者吗?”
楯山饰利没有见过眼前的男人,但Saber知道来者是何人。
不到三个小时前才见过面的人物,没有不记得的道理。
“Archer……!”
Archer站在玄关的方向,而并没有把背上的双刀拿在手上。他的脸上挂着戏谑般的微笑,用红色的蛇一样眼睛看着两人。那眼睛内蕴含着的什么,让楯山饰利不由得更加紧张起来。
尽管对方并没有掏出武器,却也是不速之客。Saber还是架起无形的剑,摆出警戒的态势,防备着突然出现的Archer。
“先不问为什么会找到这里了——你有什么企图,Archer?”
Saber问道。
“嚯……”
然而,Archer却没有要打过来的意思。将左手叉在腰上,Archer就这样看着两人。
“哼,我本还期望你们能有受助之人的态度,结果却是这样吗?虽然不想骂你们是杂种,但还真是让我寒心啊。”
明明说的是不满的话语,脸上却还挂着笑容。
“动动脑子吧,如果我有杀了你们的想法,刚才就不会出手帮你们了。让Lancer和他的御主分别解决掉相性不好的从者和忘记使用令咒的御主这一组合不是更省事吗?”
楯山饰利这才突然想起,刚才过于紧张而忘记可以直接使用令咒让Saber带着自己脱离这件事。
“……那你是为何而来?”
Archer嘴角上扬的幅度稍微增加了一点,不知是因为觉得高兴还是觉得可笑。他闭上眼睛,又睁开,在几秒钟时间的沉默后,开口说道:
“召唤者有令,让我在这段时间帮助你们,和你们一起行动。”
“诶?”
Saber和楯山饰利同时为Archer的回答所震惊。
“当然,我不会报上真名,也不会告诉你们我的御主是谁,如果你们让我觉得不值得帮忙我也会违抗命令,这样说明白吗?”
“那么,我们有相信你的理由吗?”
Saber没有放下剑,依然做着防备的姿势。
本来就没有去相信一个不知底细的从者的理由。
“信不信就由你们自己来决定了。只不过,Saber啊,堂堂圣剑使,连给予想要伸出援手的人以信任都做不到吗?”
“什——!”
两人的心脏咯噔一下。
从被召唤开始,Saber从来没有将剑的模样暴露出来过。而Archer却将Saber称为“圣剑使”,也就是说,他不但有可能知道Saber持拿着的剑是圣剑,更有可能已经知道了Saber的真名。
在圣杯战争中,真名暴露的话,尽管不会带来绝对的劣势,也会让其他人有针对的机会。所以,真名的隐藏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真名,足以成为一个有着相当价值的把柄。
“不过也没关系,如果拒绝的话,也就怪不得我违抗命令把你们就在这里杀掉了,或者把我知道的关于你们的一切都告诉其它的队伍——来吧,选择吧。”
Archer往前走了一步,一股威压感也随之涌了上来。
这并不是可以互相扔出筹码的谈判,仅是单方面的威胁而已。
“……我明白了。”
“是……要接受吗?饰利?”
“嗯,接受的话比拒绝要好吧。”
“……明白。”
Saber慢慢地垂下手臂,把剑放了下来。
“看来你的御主脑子比你要灵光很多啊,Saber?”
“……”
在说话的同时,Archer身上金色的铠甲褪去,变为了一身黑色的西装。
“既然接受了,那就为本王准备就寝的地方吧。”
看见特意准备的便服,又听见这样的话,楯山饰利一下子明白了这是一个怎样的从者。
“王吗……明明现在只是个从者,却还是一副生前的作态啊。”
Saber在一旁说道。
“怎么?既然是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第二人生,当然要好好地享受才对!圣剑使哟,你也应该更为明白这件事才对。”
随后,Archer开始大摇大摆地审查起了楯山饰利的公寓。
“……”
脑子异常地冷静,却反而觉得有些恶心的楯山饰利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Saber说不定是这些从者里最省事的一个”、“说不定这样也很有意思”、“饶了我吧”等等乱七八糟的想法在脑海里不停地飘过。楯山饰利不得不使劲摇头把这些不知所谓的想法给扔掉。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仅仅只是直觉,她觉得Archer或许确实是个可以信赖的战力。这样的话,有Saber和Archer一起的话……
“明天,果然还是要去学校呢。”
在心里想着好友的事情的楯山饰利轻声的自言自语,没有被正在那一头争论着“从者义务”和“享乐主义”这两个议题的Saber和Archer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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