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跑过了多少个街道了呢?
是三个,四个,还是五个?
已经跑不动了……不过那都不重要啦。
因为,自己已经逃掉了不是吗?
宫林织子大口喘着粗气,汗水在头上直流。她撑着膝盖来让自己还能保持平衡,手汗却将过膝袜给染湿。
她并不是没有看见远处Archer宝具击碎天幕、引下洪水的场景。但是她又能做什么呢?没有令咒,她连救回Assassin都做不到。
至少现在活命下来了——但接下来又应该怎么做呢?
她不知道。
退路在哪里?进路又在哪里?不退出圣杯战争的话,又怎么从别人手中再夺来御主的资格?一概不知,也根本没有考虑过。
不管怎么说,会被其它的组合找到,而且还是两骑从者一起攻过来什么的,完全就是不可能会预料到的情况嘛,会变成现在这样也不怪自己对吧?
哈哈,反正还活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宫林织子这样安慰着自己,甩甩头发,又挺直腰背深呼吸几口。
好冷。
“啊嚏!”
打了个喷嚏,她这才感觉到夜晚有多冷。
大概是因为汗开始干了,整个背脊都有些发凉,浑身是令人战栗的寒气。
想回家。
但是,没有这种东西。
“找个暖和点的地方睡一觉吧……晚上还是太危险了呢。”
现在的她连找到置身之处都很困难。
本来她也就是靠着从者才能如此为非作歹,没有了从者,她什么都不是。
“其它御主也没有去了解过,又该去谁那里夺从者啊?唔,要不去把Berserker抢过来?没有理智的从者应该不会太护主吧?”
猛然地跌回黑暗什么的,是她绝对不能忍受的事情。
既然希望摆在面前还未完全磨灭掉,那就必须得继续走下去。
路当然还能走下去,因为还没有死掉,只要还活着,那就总有办法。
——前提是,她没有给自己埋下定时的地雷。
“哎?”
发生什么了?
为什么,突然自己就躺在地上了?
而且身体动不了。
上一秒,宫林织子与地面接触的身体部位还是脚,下一秒却变成了脸。
就算前面逃跑把体力给用光了,也不至于这样吧?
“你还想去抢谁的从者啊小妹妹?”
宫林织子还没理解现况,她的脑后响起让她觉得有点耳熟的男人的声音。她一时无法想起这是谁,只知道,自己现在正倒在地上,一动不能动,就连嘴唇都没法张开。
“抢了我的Assassin,拿了我的令咒……啊,真没想到我报仇的机会这么快就来了,你说是吧!臭婊子!”
于是,宫林织子明白了——
宗方县治站在宫林织子的身后,压抑着想要狂笑的表情。
他有着完整的两只手,只不过其中一只手的皮肤的颜色和另一只手的颜色有很大差异罢了。
“你是不是很想问,为什么我没死啊?为什么我还有两只手啊?哈哈,我可是魔术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死掉?你在电视上看到的不过是个替身而已!”
对着一动也不能动的宫林织子,从地狱回归的宗方县治豪放地舞起双手。他手臂上的魔术刻印就像他的心情一样闪着亮光。
“至于手,当然是把替身的手割下来给自己用了。嘛,别的魔术师可能是做不到,但是我可是天才啊,区区排斥反应怎么可能难倒我这个天才啊!好了,现在是时候从你手上收回我的令咒了。你也别想从我的禁锢魔术里跑掉,等我拿回令咒就杀掉你。”
宗方县治蹲下身将宫林织子的手抬起来查看,等待着他的却不是令咒的图案,而是令咒被用掉后的淡淡红斑。
一瞬间,他以为他看错了。
不是对宫林织子这么快将令咒用完感到惊奇,而是对某样事物本身感到诧异。
“不,不可能!你把令咒用光了!?”
他大叫起来。
“你不是魔术师的吧?令咒不是得连通魔术回路才能用的东西吗,你根本没有可以使用的魔术回路,为什么能够使用令咒——”
“——”
新的声音又加入了进来,但这次不再是人的声音,而是更为奇妙的,像是粘液,又像是呼吸一样的声音。
以及,有什么东西于口腔内咀嚼的声音。
宫林织子感到自己身上的束缚解除了,抓住她手的宗方县治的手也松开了。
她连忙回头翻过身,却是让她的精神都差点随之崩解的画面。
宗方县治的身体正被蛇一样的触手给捆住,衣服上满是粘液——而他的头,已经消失在了伸出这些触手的魔物的有着链锯一样牙齿的血红大口中。
“——啊。”
呼吸停住了。
她茫然地看向四周,然而,整条街道,都已经被魔物所包围。
看着那些魔物,宫林织子连理智都无法维持。
“本来是想等你吹牛吹完,看看能不能真的夺取令咒再动手的。没想到废话会这么多,我也没耐心了。”
穿着黑色的紧身衣的Striker从暗处走了出来。
而跟着他出现的,便是Berserker。
“哦呀……这里有一位蛮可爱的小姐嘛。”
口水已经从嘴里流了出来,Berserker盯着宫林织子。
快跑——宫林织子如此想到,于是脚底用力想站起来。
“嘭!”
这次是枪声响起。
Striker的右手的手枪冒出硝烟,从中射出的子弹打中了宫林织子的腿,让她马上又摔倒下来。
“噫呀——!”
“我没说我要放过你,不过Berserker看上你了,所以准备把你交给他处理而已……啊,你刚才好像说了想抢Berserker来着?那你试试吧。”Striker把枪放下,向后转过身。
“Berserker,我在里面等你,完事就赶快过来。”
“好……!”
御主走入黑暗,而从者则对眼前呈现的俎上鱼肉垂涎三尺。
Berserker一步一步地走近,宫林织子用剩下的手和腿想要逃脱,却只能在地上匍匐而缓慢地拖出一条血印。
但是,就算给她再多的时间,她也无法突破魔物构成的围墙。
她已经死定了。
“别杀我!求求你!求求你!”
“Berserker可是没有理性的啊,放心吧,我会好好对待你的。”
随着距离的缩短,Berserker的表情也越来越狰狞。
比起受难,还是死亡逼近的时候更能让人绝望吗?
无法再做出思考的宫林织子,在最后只能放声大叫:
“救命啊————————————!”
“咭哈!”
之后,整条街上都只充斥着宫林织子毫无意义的突然惨叫。
她的人生也于此画上了句号。她的归宿,只有地狱。
在没有光照着的暗巷中,Striker只看着手表,计算着时间。
惨叫声早就听惯了,不过,这一次有人不是死在自己手下,让他有点不习惯。
“Assassin主从被消灭掉了,不过,还有五队。”
——
楯山饰利赶了过来。
中途她就听到了枪声和惨叫声,但看到现场的状况后,还是让她觉得触目惊心。
还有,其它的一些让她无法释怀的东西。
“……”
Saber和Archer也从战斗现场过来了,看见眼前的样子,吃了一惊。
“……是你干的?”
对着楯山饰利,Archer问道。
“不是……”
楯山饰利回答。
她无视过男人失去了头的尸体,走到女人的尸体旁。
俯下身子,楯山饰利用手指确认到,女人已经死了。
这里的真的只有失去气息和温度的尸体而已。
“这是被其他的主从杀掉了吧,喏,那个男人是谁?”
“应该是Assassin原来的御主吧,能从他身上感到魔力但不能从这个女的身上感觉到。”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有趣。”
没有理会两人的对话,楯山饰利只看着女人的尸体,一言不发。
啊……
复仇,结束了吧?
还是说,根本就没有达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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