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rserker仰面朝天,已没了再继续战斗的力气。
一边是不知真正实力是多少、不停展现出超绝潜力的吉尔伽美什,一边是再补上几次攻击大概就能直接送出战场的Berserker。从中途冲进去的伊斯坎达尔应该帮助哪一方,只要是个脑子正常的人都知道。
韦伯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当他发现伊斯坎达尔驾驶战车不是撞向Berserker而是停在Berserker面前后用剑去替他挑开吉尔伽美什射来的宝具、Berserker趁机化作黑雾逃走了的时候,他气得肺都要炸了。
“干什么啊Rider!?我可没让你保护Berserker啊?”
“哦?抢下应属于他人的荣耀这种事我可不会做,这不是明摆着吗?既然朕出动了,那就当然是要把Berserker救下来啦!”
“所以说,为什么要这么做啊!你是笨蛋吗!?”
韦伯感觉自己的脑子要爆炸了,他就觉得自己是在坐过山车,伊斯坎达尔时不时就带给他各种过分的刺激;他又觉得伊斯坎达尔的脑子有点问题,一会儿是十分能读懂气氛地为自己辩护,一会儿却又干些不可理喻的事情。
不说清楚绝对不行,他瞪着眼想要伊斯坎达尔给他个信服的理由——直到他的身后传来幽幽的杀意。
“嚯……”
韦伯的火气在听见了金色英灵的声音后瞬间降至冰点。他感到了那杀意,那杀意已经渗入皮肤,在他的背脊中胡乱四窜,连体温都感觉一下子降了下去。他一下子连抱怨的力气都没有了。
伊斯坎达尔见韦伯一下子脸色惨白,便把他往身后一藏,抬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吉尔伽美什在伊斯坎达尔风风火火闯进来后停止了宝具的射击。现在他正眯起眼睛,将那冷到能够让懦弱的人猝死的视线凝聚在了伊斯坎达尔的脸上。
那张脸现在浓缩着冷酷、无情与愤怒。
“怎么,你是想代替那只老鼠去死吗?自大称王这件事我本来还想稍后再议的,现在又来妨碍我,那就不得不先解决一下了啊——你就那么想死吗?杂种!”
顷刻间,吉尔伽美什身后打开的“王之财宝”的“门”数量将整个视野都覆盖了。
已经难以去细数从“门”中浮出的宝具的数量了,但毋庸置疑的是:在月夜中熠熠生辉的宝具已经突破了百数而向千数靠近。
Berserker已经遁走,这些“门”无一例外地指向了伊斯坎达尔。
这可能是威胁,也可能是吉尔伽美什确实已经对伊斯坎达尔到了忍耐的界限,没有直接扔下宝具或许也是缘于伊斯坎达尔身中的气息与Berserker不甚相同吧,但不管怎样,吉尔伽美什实在是过于恐怖的存在。
伊斯坎达尔却还是一脸自信的微笑,从正面承接下吉尔伽美什的杀意。在气势的对抗中,他并不输给吉尔伽美什。大概正是因为伊斯坎达尔不是Berserker那种没有理智野兽,又有着过人的胆量他才没有马上开始攻击吧。伊斯坎达尔用手安抚着尚且没有两腿发软到跪下的韦伯,然后开口说道:
“虽然不知道你是哪里的王,这股霸气倒也很不错,看上去确实是比我要更加厉害的角色。不过啊,你能不能不要吓到我家小子?身为王,看见另外的王不保持谦卑就算了,好歹这点礼仪还是要讲的吧?”
吉尔伽美什满脸的不耐烦。
“哈?那种杂种才会遵守的规则,我为什么要被拘束?我又为什么要去在乎杂种的感受?管你是从哪里来的什么小王,破坏了我的心情那就是该死之罪。”
“真是不讲道理的家伙。”
“道理?我就是道理!这天上天下之间,本王就是唯一的规则!”
“……好厉害的傲慢。”
伊斯坎达尔都不禁为之咂舌。
“不过啊,我看出来了,你拿来当敌人正好,倒不如说,好久都没有面对像你这样让朕感觉热血沸腾想要大战一场比个胜负的家伙了啊!你的那傲慢,也让我征服王蹂躏一番吧!”
即使如此,伊斯坎达尔还是毫不畏惧地,以手中的宝剑指向了吉尔伽美什。
对面是数百的宝具,而这边只有一把连宝具都算不上的剑。这差距是巨大的,伊斯坎达尔却用自己的豪气把这之间所带来的气势差距给填平了。
吉尔伽美什一声冷笑。
“区区杂种,胆量倒是不错,值得称赞。但是——自以为是也要有个限度!几次三番地挑战我的底线,你认为我还会忍下去吗!?”
“那正合我意!本来就不需要忍耐,战场上只要互相拼杀就够了!朕的王道,朕的霸道,就在这切磋之中让你看个明白吧!”
不是头脑发热而胡乱吼叫。
——韦伯这么想道。
尽管不知道具体的理由,但他的直觉告诉他伊斯坎达尔确实有能和那个金色的英灵互相角力的力量。可能是错觉吧,但他稍微有了一些勇气和伊斯坎达尔站在一起了。
“……”
“怎么了,小子?你也想为朕打气吗?好啊——看啊!这边可是斗志昂扬,你的意思又是怎样!?”
发现韦伯变得没那么害怕,伊斯坎达尔脸上的笑容更加豪放了。
吉尔伽美什看着伊斯坎达尔和韦伯,脸上的愠色却一点一点地减退了。目光里也有了一些别的元素。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突然大笑起来。“好吧,你的豪气我姑且承认了,征服王。在本王的财宝前也没有一点惧怕,这份胆量和见识,就让我稍微褒奖一下吧,放走疯狗的罪过我也就不追究了。只是,竟然要放走一条疯狗,你也是足够疯癫啊!”
像是嘲笑一样的笑容在他脸上出现了。他还是双手抱在胸前的一股高高在上的样子,态度却明显地改变了。
“我这小子也说过好几次我疯癫了啊,有那么奇怪么?只是啊,你想,现在敢露面的从者算上撤退了的Lancer也才只有四个,才刚刚过半不是吗。大家都还没全部互相见一面,就这样把一个人送走,这也太亵渎这个神圣的战场了吧?作为英雄,怎么能不重视自己与他人的荣耀!?”
“神圣的战场?别说笑了,只不过是在我的后花园里胡闹而已。算了,如果你不辱征服王这威名的话,那就肯定还拥有着别的没有示人的惊世骇俗的宝具吧。那种底牌现在并不是出场的时间——留到最后吧,征服王。”
吉尔伽美什说着便转过身去,“王之财宝”的“门”也就随之全部闭合。
“到那个时候,我就赐予你挑战我的资格。你可要用你的全力来与我对战哦?”
话音一落,金色的英灵就散作金色的粒子消失了。
战场又重归寂静。
韦伯回身一望,战场的模样已经被毁得稀巴烂了。地板没有一寸不是裂开的,把这里围起来的集装箱群也几乎全部被伊斯坎达尔的战车和吉尔伽美什射出的宝具破坏掉了。
“那还真是期待啊,是吧小子?我们今天在战场上站到了最后,也就是说,这场战斗是我们的胜利!”
一直观察的Assassin群确认没有新乱入的角色后,按着言峰绮礼的命令回归教会了。
这场前哨站以伊斯坎达尔的胜利结束。
有已经用出全力的从者,也有尚未用出全力的从者。
在郊外的森林中,阿尔托莉雅与爱丽丝菲尔也通过提前放出的使魔看见了战场上的盛况。两人都有一种奇异的感觉,那就是她们应该也在那里参与进战斗的才对。
而在不知有多远的阴暗角落里,间桐雁夜则一边在地上艰难地呼吸着,一边喰食着“Berserker败给了远坂时臣的从者”这事实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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