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安然就那样尴尬地站在台上,海风吹来,洛安然的步伐微微晃动,仿佛与这个世界割裂开来,像是一棵随风飘摇的海草。
她安安静静地听着这个世界对她的指责,木然地接受了一切的风言风语和冷嘲热讽。地上她刚刚走过的红毯宛如沁了血一般刺眼,灼灼地开满了通往地狱的曼珠沙华,绽放着、妖冶着,与这圣洁的婚姻圣殿形成强烈的对比,而地狱的那头,是沈碧溪笑得越发猖狂的脸。
为什么?为什么过去了那么久,她还是无法洗刷掉人们对她的印象?他们只记得,沈碧溪是被她逼死的,却从来不肯记得她的好,原来她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
洛安然不敢看向霍连沉的眼睛,即使她知道他会无条件地相信她、维护她,可是事已至此,若是说她清白,她自己都不肯相信了。
可是洛安然又做错了什么?她不过是给沈碧溪递了一杯酒,酒里面有什么,她不知道;沈碧溪喝了酒之后会发生什么,她也无法预测。
她只知道,霍连沉的未婚妻,名字叫做洛安然。
人群越来越骚乱,议论声逐渐由窃窃私语变成了公然的大声喧哗,像是一把把尖利的刀子插进洛安然的心脏。
“这种女人怎么能嫁进霍家啊,真是的。”
“反正洛安然和沈碧溪啊,我感觉就没一个省油的灯。”
“霍家的脸这回丢大咯!”
可是,她的心明明已经千疮百孔了,为什么还是会那么痛?
保安们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想要冲上去把沈亚迪拉下来,却被霍连沉脸色阴沉地拦下来:“现在都已经变成乱子了才反应过来要去把他拉下来吗?”
保安们面面相觑,不敢多言一个字。
“倒不如等他说完。”
保安们也不知道霍连沉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但是还是听话地照做了。
“我姐姐多么无辜啊!洛安然,当你看见我姐姐的尸体的时候,你不会感到害怕吗?她就那么看着你啊!她就睁着眼睛看着你啊!”沈亚迪的脸因为激动的情绪而变得通红,血丝布满眼底,整张脸扭在一起,狰狞可怖。
可是洛安然不怕,她经历过这世间最毒的恐吓,区区一个疯子,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沈亚迪嘶吼完了,也宣泄完了,对着话筒只是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看着洛安然。
霍连沉面色冷淡,从容开口:“你说完了?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霍连沉,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护她到几时!”沈亚迪的语气里面带着不知是哪里来的语气:“我今天,就要把她带走!带去警察局!我要送她去坐牢!”
“这样啊……”霍连沉轻叹出口:“那你怕是打错了算盘。”
“是么?”沈亚迪的眼睛里面透漏出不可抵挡的轻蔑:“霍连沉,事已至此,你还能怎样护着她?你权势过天,还能凌驾于法律之上么?”
“不能。”霍连沉淡定开口:“但我从不觉得,法律会冤枉良知。”
“良知?”沈亚迪突然大笑起来:“她害我姐姐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良知?”
“好一出姐弟情深的戏码,”霍连沉的语气中尽是讽刺:“碧溪若是活着,估计会很开心地看见你现在为了她这么疯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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