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火势太大,你不能上去。”
“景舟,不要上去,你会没命的!”
“放开我,她不会死的!没有我的允许,她不会死也不敢死。”
“她肯定害怕极了,她还在等我去救她……”
顾景舟疯狂的声音传过来,在偌大的火势中显得那么清晰!
顾景舟?
你还是那么残酷?
打着救我的名义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这一次,我们真的两清了。
顾景舟,再见!
再也不见!
……
我渐渐失去了意识。
这一次我真的是玩火自焚!
这样被烧死也好,我就不用再背负杀人的罪名苦熬后半辈子了。
我微笑着,看着大火淹没这个房间的最后一个角落……
“阿晚……”
“阿晚……”
好像有人在叫我。
是萧一航的声音,真的是萧一航吗?
“晚晚……”
“晚晚……”
“你是有多傻,怎么能再一次去……”
是我母亲的声音,她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拉着我的手,一个劲儿的唤着我的小名。
我想我是真的到了阎王殿吧?
要不然,我怎么能见到我最亲近的两个人?
“阿晚,赶紧醒过来啊!”
有人握住我的手,紧紧的,就好像要传递给我某种力量。他告诉我,一定要醒过来。
……
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我缓缓睁开眼睛。
看到的是雪白的墙壁,闻到的是刺鼻的消毒水味。
我浑身疼痛!
“阿晚,你醒了?”
“医生,医生……”
我使劲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个惊喜又满脸沧桑的男人真的是萧一航吗?
“一航?萧一航?”我不敢确信,一遍又一遍的喊着萧一航的名字。
“阿晚,没事了,没事了。”
“我在的,我一直都在你身边。”萧一航听到我的呼喊,紧紧的握住我的手,坐在我面前,替我擦拭着满脸的泪水。
“我是不是已经死了?”我伸手,想揪一下自己的脸蛋,却被胳膊上传来的疼痛扯得呲牙咧嘴。
萧一航穿着普通的蓝色毛衣,原本俊秀的脸上长满了络繖胡,好看的大眼睛深陷进去,跟之前那个帅气俊朗的明星判若两人。
“你没死,你好好的!”
“别乱动,再休息个十天半个月就可以出院了。”萧一航按住我乱动的双手,微笑着安慰我。
他有一对很好看的酒窝,一笑的时候,那双好看的眼睛就好像一轮弯月,能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我怎么会?”
“是你把我从大火中救出来的?”看到萧一航乱糟糟的头发,有的长有的短,还有被烧焦的。
我突然明白,我是真的活着。
“是啊,你个傻丫头,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是不是准备真把你的小命还给顾景舟?”萧一航伸手扒拉扒拉我额前散落的头发,宠溺的问我。
我摇摇头,我并不想让他涉险救我。
我只要他好好的!
“我以为你……”
“我其实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对于救萧一航出狱这件事,我并没有太大的把握,我的计划是,不管萧一航出来与否,我都会想方设法离开顾景舟,去找我母亲回来。
“我知道,你安心养病,伯母的事儿,我来处理。”萧一航就是萧一航,我刚开口,他就知道我要说什么。
“幸亏你还知道自保,要不然,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萧一航倒了一杯水给我,自己则坐在一边安静的看着我喝水。
“我原本只是想借这个刺激我恢复记忆,可是没想到,大火会在顾景舟赶回去之前失控。”
我低着头,跟萧一航道歉。
我从来没想过要让萧一航替我去受罪,去坐牢。
“那结果呢?你有想起些什么?”萧一航根本不像一个刚出狱的人,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开朗乐观,给人无穷的正能量。
“我只记得顾氏仓库的火好像真的是我放的,我好像还牵连了一个无辜人。”那天我刚刚想起一些片段,就失去了意识。
“那个人就是顾景舟的父亲?”萧一航比我肯定,他刚刚还笑弯的眼睛忽然染上了一丝愁绪。
“你没事吧?”我总觉得萧一航好像有心事似的。
“我们现在在哪里?”我看萧一航故意闪躲的眼神就知道,他此刻不想说,所以我赶紧转了话题。
“顾景舟如果知道我还活着,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只要一想到顾景舟的父亲真的因我而死,我就内疚的要死。
我跟顾景舟承诺过,只要我想起来,我就会找他自首。
但是现在,我要找到我的母亲!
“我们在大理,你不是一直想来大理看看吗?”
“等你好了,我带你出去到处走走看看。”萧一航真的很厉害,他不仅把我从大火中救了出来,还把烧伤的我带到了大理。
“顾景舟以为你在大火中丧生……不过,依照顾景舟的个性,他很快就会发现我们都逃走了……在那之前,我们得找到伯母,然后出国。”萧一航接过我喝完水的杯子,用温柔的眼光看着我。
“一航,六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想知道。
我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去顾氏仓库放火,为什么会将自己陷入绝境,还会牵连无辜人?
“我六年前就认识顾景舟吗?”为什么那个大叔说顾景舟年轻不懂事,让我多体谅?
萧一航只是笑,他侧着头,认真的倾听我的问题,却并不告诉我真相。
“医生说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治病,其他的不急,等你好了,我再慢慢告诉你。”
“为什么?我被这些疑问困扰了三年,如果我没有失去记忆,我也许就不会嫁给顾景舟,如果不嫁给顾景舟,你就不会因我入狱,我的母亲也不会走失,我的孩子也不会无辜的……”我越说越激动,眼泪顺着脸颊流到我的嘴里,苦涩苦涩的滋味,却远远不能表达我此刻晦涩的心情。
萧一航揽我到怀中,温柔的抹去我满脸的泪水,轻声安慰,“医生就是怕你太激动,不利于养病。”
“阿晚,你要听话,你首先得好起来,然后才有力气去找寻伯母,去查出所有的真相。”
“我答应你,只要你好起来,我就把知道的所有事情一一告诉你。”
萧一航说话算话,而且他说的话句句在理。
我不再一味强迫他告诉我真相,只是期待自己赶紧好起来。
“阮小姐恢复的很好,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前来检查的医生和蔼的跟我打招呼。
我报以微笑,回头却质问萧一航,我怎么就成了阮小姐?
阮是我母亲的姓,所以我并不意外。
“为了躲避顾景舟。”萧一航解释的直白。
我点头表示同意,在没找到我母亲之前,我不能让顾景舟找到我。
“苏可沁曾经告诉我,说我母亲被顾景舟送到了非洲,很有可能已经……”我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苏可沁嫉妒你,憎恨你,她说的话多半只是为了刺激你离开顾景舟,并没有多大的可信度。”
萧一航一直很清醒,他总能看清楚别人看不清楚的真相。
有了萧一航的这句话,我心里踏实了许多。
“我这一次没有毁容哎!”我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中那个脸色苍白,有着绝世容貌的女人,做了个鬼脸。
“阿晚,以后可不能再做这么冒险的事情。你永远不会知道,六年前,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把你从死神那儿拉回来。”这是第一次,萧一航亲口跟我提起六年前的事情。
“新闻媒体都说你不惜重金帮我整容,救我,你到底花了多少钱?”我很好奇,那时候的我到底病成了什么样?
我的脑海里隐约有萧一航救我的画面,可是都是断断续续的,拼凑不起来。
“没有倾家荡产就是了……”萧一航眼角划过一丝落寞,在我回过头时,他已经换上了一张灿烂的笑脸。
“以前是倾家荡产?”
“而这一次,你为了我失去了一切。”
“一航,你这么帮我,我拿什么回报你?”欠萧一航的,我估计这辈子都无法还清了。
“傻丫头,我一个孤儿,没有伯父和伯母的资助,也不会有后来的成就。”
“你就像是我亲妹妹一样,无论我怎么做,你都不要有负担。”萧一航见我伸手扎头发困难,走过来,接过皮筋帮我扎了一个好看的马尾。
我晃着脑袋甩了几下,整个人看起来青春活力不少,很满意的笑了。
“我们再开个艺人工作室吧?我手头还有些钱,签几个新人不在话下。”萧一航突然提议。
我揪着嘴唇,沉思,萧一航的这个建议不错。
这些都是我们的老本行,做起来会顺手很多,只是,在国内我和萧一航都已经“臭名在外”。
就算是签新人也不一定能成。
加上有顾景舟在,我们想要混出名堂来,几乎不可能。
“是怕顾景舟?”萧一航看出了我的担心。
“不用担心,出国后,顾景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一航?顾景舟是不会放过我的,对不对?”因为我害死了他的父亲。
“他……只是不明白自己的心……”
萧一航的话让我疑惑,顾景舟的心?我从来就没看清过。
“好了,别想那么多。我带你去吃饭。”萧一航帮我在手臂上的伤痕抹上药膏,清凉的感觉跟手臂上可怕的疤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六年前的大火,萧一航到底费了多大的劲?
才让我看起来像个正常人一样?
我不敢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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