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贼打劫靠得是勇,行的却是欺善怕恶,遇见更强的人,便只知道哭爹喊娘。
宋子安等人无不是训练有素,哪一个能弱?三下五除二便将那伙外强中干的山贼打趴下,一个个都被踩在地上求饶不停。
宋子安利落地收剑,看看四周散落的东西,忽然有些为难,“这些人都要送进官府,我们要入城一趟吗?”
“不必,”快哉风从破庙里抓出几截绳子,将它们往地上一扔,“将人打晕了用绳子绑住,再发信去县衙便是,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来收拾他们。”
小红走上前来,“公子,要不要我入城顺便打探些消息?”
“前面是林华城,有咱们的据点吗?”快哉风挑眉,“我怎么记得这林华城里的据点上个月才被青城派的人给挑了?”
小红失笑,“公子记错了,是青城派的据点输给我咱们,才不是咱们输了呢。”
快哉风有些尴尬,“是、是这样吗?哈哈,我都忘了。”自己的据点生意还能忘,众人无语地看看他,身为一楼之主,也不知整天出了寻花问柳还忙些什么。
再将人绑住,众人在破庙前略休息一阵,又准备换个地方,等会官兵一来,必定要问问他们的情况,这里已经暴露了,不能多待。
继续往前,未过几步,却见前面那刚才跑过去的人竟又这番,在路上翻捡着自己的东西,瞧瞧他们,又看看身后的山贼,登时喜极而泣。
“恩公!恩公留步,”老人蹒跚而来,停在薛套恒面前,连作了好几个揖,“恩公拿了这伙山贼,解救我们于为难之中,还请告知恩公姓名,日后定立长生碑为恩公祈福相报。”
“嗨,不必啦,”薛套恒扫了眼宋子安,“我薛寒小弟说路见不平,那岂有见死不救的道理?老人家不必如此,我是后辈,当不起你这几拜。”
老人话没说完,身后又上来几名妇孺孩童道谢,可见这一大家子人数之多,逃了这么久没有出人命也是天大的幸运了。
几番推诿,他们才终于脱身离开,没走几步,那老人又追上来,给他们送了自己带来的苹果,说是自己家里园子种的,聊表心意罢了。
老人一家将苹果分送给众人,宋子安刚巧接到老人,老人眼中含泪,又抓住他的手咂摸了一句,“咱们一家险些就都死在这儿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多谢恩公,真的多谢恩公!”
走过许久,宋子安还拿着苹果笑,“可惜了,应该带个史官,至少把翰林院的人捎上,好让他将刚才的事情画下来,让茹意好好看看我的英姿……”
这比其他铲除冷都势力时所立之功何其之小,但宫中大臣,皇城礼仪,那声声感谢都带着敬畏,这般全心全意、如获新生似的纯粹感激,很是让他欢喜了一阵。
“苹果是用来解渴的,”薛套恒轻笑,“你拿着它也看不出花来,要是不想吃,给我啊。”
说罢,他就要伸手来拿,宋子安瞪他一眼,“你自己不也有?”
薛套恒摊手,“我吃完了。”
宋子安将苹果放进怀中,冷冷一瞥,肃然正色,道:“天气渐冷,你还是少吃些苹果好,免得磕了你的牙。”
快哉风在旁瞧着好笑,“不过一个苹果,我听说冷都抄家抄了好几亿,你那小私库是不是脸金苹果都有了?”
“那些都是赃款,自然全部入国库,”宋子安顿了顿,又道,“只有一部分进了我的私库罢了。”
快哉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为了私下养活自己的军队和帮手,当年的宋子安可说是省吃俭用堪称拮据,连自己喝的茶都是民间最为普通的香茶,贡品只有那么一点,其余都入了贪官污吏手中。
恐怕他还不知道,就连他的千娇百媚楼,曾经都有人送过好些贡品过来买消息,还是一箱一箱送的。
少年天子,偏主少臣老,活得那般样子,连他这个江湖公子都不如,也不过才十五岁左右,也着实令人心疼。
但见回忆压下,快哉风将话题一转,又道:“刚才那人向我们送东西时,我略问了一句,他们来时曾经看到一伙人马在上个城镇逗留找寻,听其形容,只怕就是来找我们的,我们速度得快点了。”
“已经找来了?”宋子安方才的好心情瞬间变坏,“那今晚暂且不休息,直接往前走,过一个城镇再说。”
“怕就怕前面的城镇早有埋伏啊。”薛套恒懒懒叹道。
宋子安默默看了他一眼,手在马鬃上略略一停,“茹意那边若是有伏兵,他们的人手更少。”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别担心,”快哉风看着他,“只要他们有办法到达燕雀峡,那我就有办法将他们安全送到榕华城。”
“万无一失?”宋子安问。
快哉风耸了下肩膀,“我千娇百媚楼的人,宁舍生取义,不贪生怕死。”
即是说,未必能万无一失,但至少,不会中途放弃他们。
殊不知,到燕雀峡还有十日路程,就在第二日半夜,安茹意他们就遇到了危机,比宋子安等人,还要先遇见刺客。
那时星月疏落,银河高悬,月色照不亮林间之路,他们便点了火把。
几个火堆一燃起来,烟雾自然就多,秦放等人却没有点火,不仅如此,还尽量远离了火堆,若不仔细看,他们甚至看不见人。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搞得跟做贼似的,”有人道,“小当家,可别他们是什么钦犯吧?”
“不用管他们,”小当家拿着干粮,觑了那静默无声的几个人,漫不经心道,“他们与咱们只是顺路,没必要产生纠葛,相安无事就好。”
虽是如此说,小当家自己也忍不住瞧着他们,他们既不说话也不点火,也没看见杀手来犯,就算有杀手,也不必藏得这样夸张,一脸寒色,难道他们的东风还不够用?
天色越来越黑,空气中的温度越来越低,那火堆也渐渐燃尽了薪柴,露出点点光芒,地上罗列躺了一地的人。
秦放脱下披风盖在安茹意身上,正要起身,一名暗卫忽从树上落下,冰冷的血液落在了安茹意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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