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左边一点，再往右边，小心台阶。”
乔桑一大清早就来这里练习，熟悉了这条路她才能稳当的走到咖啡厅不摔跤，也不会让沈今川知道她已经瞎了。
“季夏，这样行吗？行吗？”
乔桑眨着眼睛，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正常一点。
“行。”季夏强逼着道。
乔桑脸上有着喜悦，“那就好，我自己来一遍，我很快就能自己走进去，你们谁都不要扶我。”
她推开季夏，倔强的一遍遍从门口练习，跌倒摔跤，又微笑着爬起来，不需要任何人的搀扶，仅凭着记忆慢慢的移动。甚至于那眼神都学得很好，完全像个正常人一样。可乔桑在背后练习了几百次几千次，只是为了让沈今川看出她是正常的。
“桑桑，别勉强自己，你已经做得够好了，不要再继续了。”
“我可以的，可以的。不用管我，我虽然眼睛瞎了，可心不瞎。”乔桑微笑，从地上爬起拍了拍灰尘的手，又继续走。
季夏都看不下去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而是日日夜夜，明知道身体还没好，后背的伤口还没恢复，还日日夜夜的练字，没完没了的练习走路，熟悉黑暗，那个拼劲让她都佩服。
沈今川穿戴整齐的过来，在大门口就见到乔桑站在那儿等着他，他沉着脸，喊了她的名字。乔桑不敢面对他，怕他看出端倪，按照自己走过的路，熟悉的路线缓慢的前行。
可总会有意外，有个人出来撞到了乔桑，乔桑一个没站稳直接往后倾，好在沈今川眼疾手快，连忙抓住了乔桑的手，紧紧的握住。乔桑心慌的打掉他的手，解释道，“只是被撞了一下，不用管我，我自己可以。”
什么时候，乔桑会这么嫌弃的推开他，正因如此，沈今川会有种失落，连碰一下都觉得不耐烦了。
“那行。”沈今川强忍着。
乔桑的目光从来不再沈今川脸上，他有点失望。
两人坐着一动不动，一个面色冷淡憔悴，一个安静随和。
面对面坐着，沈今川也感觉不到乔桑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是真的不爱了才会有这样的释然吗？
为何他有些期待过去的乔桑能回来。
离婚协议书就放在桌面上，乔桑按照记忆中的那样翻开，签上大名。她嘴角勾着微笑，是掩饰一片漆黑的事实，爱了沈今川这么多年，终于她还是放手了。
就在她动笔时，沈今川的手伏上来，询问，“乔桑，你真的想好离婚了吗？”
其实这话已经表明沈今川不想离了。
现在不是想不想离，而是乔桑必须离，“对，想好了。”
“为什么。”
“我不爱你了。”
乔桑轻而易举的脱口而出，却感觉有液体从眼眶溢出来，她强逼着，平静，淡定。不过，却让沈今川心缺一个口子，再也弥补不回来。
乔桑不爱他了，原来乔桑会有不爱自己的一天。
须臾，乔桑扳开他禁锢的手指，用力的签下大名递给沈今川，从未有过如此坚定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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